鄭凝珍那晚便要來了兩個丫鬟,都是極懂事聽話的,死契也在她手里。
有天走在路上,鄭凝珍突然問道,“阿七,你看在街上的普遍都是一家老小一起,你羨慕么?”
桑七搖搖頭,“我和你一起,別人也覺得是一家老小?!?/p>
鄭凝珍的心一下滾燙得厲害,“阿七真好。你說我們什么時候能回京城?”
桑七想了想,“茶葉做好,定下了嶺南這邊的銷路,我們便帶著這些回京?”
五間當鋪,嶺南的茶葉生意,一輩子夠她和嬸吃喝無憂。
可若想鄭家的仇,侯府的恨能解,那還太遠。
她想,她是恨侯府的,恨侯府勝過恨熊屠夫。
可她也明白,報不了仇的恨一直念著,只會讓她過不好自己眼下的日子。
“這些哪夠啊,鄭家主要就是做的布匹生意,蜀錦全由他收下,再進貢給宮里。和這金山銀山比,咱們這些只是小打小鬧?!?/p>
桑七也嘆了口氣,“那嬸,我們在嶺南做生意要做成什么樣,才能和鄭家一較高低???”
“最起碼也得是你沈叔這樣的,我總覺得這不是個法子?!编嵞涿掳?。
等她把生意做成那樣,鄭萬錢都不一定還活著呢。
她娘的墳頭的草估計都比人高了。
“即便是有沈叔,我回京被侯府的人看到認出來,估計也是被抓回去再折磨的命?!鄙F哒f得無力。
她現(xiàn)在是每日努力識字念書,還習武,可就憑一個人,難敵四手啊。
“要不咱讓你夫子帶刀直接沖進鄭家,脅迫鄭萬錢把家業(yè)全給我。然后我們再帶刀沖進侯府,讓你那臭爹把侯府家業(yè)也給你?”鄭凝珍異想天開。
桑七瞥了她一眼,“然后呢,三人一起去吃天牢的斷頭飯么?便是夫子能帶著我們?nèi)矶耍竽?,隱姓埋名了此一生?走到哪都要擔心被人認出來,被抓起來?”
鄭凝珍越想越氣,“你說這群人怎么就這么不做人事呢!我就是想給我娘掃掃墳頭!這都不行!蒼天?。〈蟮匕。±咸鞝斈惚犙劭纯催@世道吧!”
桑七沉思著。
若是回京偷偷上墳,大概也是不行的。
就鄭承業(yè)那執(zhí)著得能追到千里之外的循州來,想趕盡殺絕的心,肯定隨時關(guān)注著鄭嬸。
一旦出了嶺南,命可能就不保。
她此時恨不得有一把無形的劍,扔出去便準確地掉下來,將鄭家和侯府的人全劈死干凈。
仇,是必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