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婉停頓一瞬,順從地攬住他的肩,任由他俯身將自己抱起來,放在了腿上。
完顏異垂了垂眼,一手合在她腰側,一手浸到水盆中,將帕子整個浸濕,渡上熱意,才合手一攥。
腿心被熱帕拂過,力道很輕,卻終究是陌生的觸碰。
鄭婉心知他的性子,大約也是不會讓她自己來的,便有些不自在地挪開眸光,轉頭去看窗影下的天色。
其實這副身子從上到下,沒有一處是完顏異沒瞧過,沒碰過的,眼下實在也無需扭捏。
但她總是覺得有些不大自然。
耳際似乎有雁鳴聲起,一瞬間劃過,匿于風聲中。
天邊朝色愈明。
完顏異仔細擦拭了一遍,又將帕子重新在熱水中浸了一回。
似乎是感覺到她的無所適從,他將她有些松散的中衣又略合攏了幾分,才低眸,輕輕將下擺挑起一個并不暴露的弧度,繼續(xù)在她身下輕輕擦拭起來。
鄭婉兩手合握在他頸后保持平衡,因為有些尷尬,目光便盡量不去看那處,在四周轉了一遭,最后還是落回了完顏異的側臉上。
南北兩地的血統(tǒng)在他身上融合得很合宜,不過于粗莽,也不過分精致。
鼻骨生得挺直,唇線也清晰。
但其實鄭婉每每最先看到的是他的眉眼。
是這張漂亮的臉上生得最好的地方。
直視人時有些冷,但垂下來又透著幾分難以得見的溫和。
就像眼下,他昨夜能那般惡劣地肆意妄為,眼下卻又認真地垂著眼,一寸一寸給她擦身。
溫熱的觸碰難得輕柔,讓她幾乎感覺不到任何不適。
她似乎又沒有那么不自在了。
鄭婉靜了片刻,先拾起來個話頭,“這陣子可有再受傷?”
完顏異隨口道:“方才你不是都瞧見了?!?/p>
他話說得直白,鄭婉總歸還是有些不適應,便有些欲蓋彌彰地轉眸,抿唇道:“我并未瞧得那么仔細?!?/p>
“無妨,”完顏異動作收了尾,將那方帕子往水里一扔,濕淋淋的聲響中,他意味深長道:“今夜總歸要再瞧的。”
鄭婉被他噎了這么一句,不由得有些無語。
也不知是不是男子生來的本事,這般捻詞拿調的本事,學得比誰都快。
眼下她身下仍是酸脹得不好受,完顏異竟又在想這檔子事了。
“少主可曾聽過,節(jié)制才是長久之道,莫要這些日子只顧著貪歡,”鄭婉瞧了他一眼,壓低了調子,煞有介事道:“待到日后虛不受補,才是折磨人的時候?!?/p>
她話里恐嚇意味明顯,完顏異卻挑眉一笑,冷不丁將她一掀,壓回了床上,不緊不慢道:“公主沒聽過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