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烈。”（第4頁）

“邊疆的疆，月亮的月?！?/p>

鄭婉略一抬眸，轉(zhuǎn)眸看他。

完顏異始終倚在門側(cè)等她，淡淡道：“我知她名諱，但著人為她題字的人，大約不該是前涼人?！?/p>

祠堂里另一側(cè)刀劍滿滿，是眼下已全無意義的往日殊榮。

靜了片刻，鄭婉抬步，抽出一柄匕首，又自顧自回了牌位前，一筆一劃，仔細(xì)雕刻起來。

木雕紛紛的塵屑下，世人記憶中模糊的名字逐漸變得清晰。

鄭婉低眉，將最后一勾題完，才輕輕將上頭殘留的細(xì)屑吹掉。

一番動作下，牌位些微挪動了幾寸。

鄭婉無意間瞧見下頭壓著一封泛舊的信，略微露出了邊沿，能隔著紙張，隱約看到筆鋒的痕跡。

覺察到她視線的焦點(diǎn)，青年簡短道：“她的絕筆。”

鄭婉一頓，抽出了那封信，安靜展平。

月光如幕，淺淺鋪落在地，涌動著銀色的清光。

青年并未阻止她的動作，只是目光微垂。

他長睫落了一片涼色，靜靜瞧著風(fēng)在祠堂中繞了一圈，又自門邊逃出，不曾掀動起他衣角半分。

鄭婉一言不發(fā)，一字一字看下來，隨后又將紙張壓回了原處。

她走回門前。

兩人相隔不過咫尺，足尖前卻隔了一個門檻。

她仰視神色平靜的完顏異，隨后抬步，站上門檻，將兩人身高的差距拉小了些。

她伸手輕輕合在他臉側(cè)，將人拉低了些。

鄭婉明白他的情緒并不悲傷，方才的話也不過是闡述事實(shí)。

漫漫長路里，他們早已學(xué)會如何處理身上這枚不倫不類的烙印。

但她還是踮腳，一言不發(fā)地雙手合攏，埋首抱住了他。

“沉烈?！?/p>

鄭婉呢喃在他頸側(cè)的聲音有些模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