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沒了。
短短三個字,輕描淡寫。
池依依以為,陸停舟指的是老家再無親眷。
京城皆知他是孤兒,沒有親眷也在情理之中。
她不忍揭人痛處,便沒再追問。
誰知這三個字底下,竟藏著一樁長達(dá)七年的血案。
池依依忽覺心情沉重,扶著桌沿慢慢坐下。
她幾乎可以斷定,陸停舟的老家就是六盤村——那個發(fā)生血案的地方。
門口一聲輕響,打斷她的思緒。
“怎么這么早就回來了?”周氏笑吟吟地帶著丫鬟進了屋。
池依依連忙起身相迎。
“走到半道忽然想起,夫君與人談事的時候,不喜旁人打擾。還是等他回來,晚些時候再把禮物送去為好。”
她隨口編了個理由,卻見周氏挑眉:“你是他妻子,旁人如何比得。”
她正色道:“你倆剛剛成婚,別什么都依著他,他若哪里做得不好,你得讓他知道,別讓自己委屈?!?/p>
池依依心中一暖,輕笑:“夫君待我很好,我只是不想讓他煩心罷了?!?/p>
“我懂?!敝苁弦桓边^來人的口吻,“剛成親的小娘子總是抹不開臉,但你倆是夫妻,以后要過一輩子,若剛開始就忍氣吞聲,以后可怎么得了?!?/p>
她的年紀(jì)比池依依大上許多,雖名義上是陸停舟的世嫂,看池依依的眼神卻如看自家晚輩。
“停舟性子雖拗,卻不是不講道理的人,趁著你們這次回來,他有什么不貼心的地方,你告訴我,我教你怎么對付他?!?/p>
池依依溫婉一笑:“世嫂的話我記下了,這次來得匆忙,倒是讓您費心了?!?/p>
周氏毫不在意地擺擺手:“一家人不說兩家話,自從知道你倆成親,全家都很高興,可惜我們不便去京城,只能在這兒等你們回來?!?/p>
池依依目光一動,她與陸停舟成親時,段家除了段云開,再無旁人出席。
她那時不知陸停舟的老師是段云開祖父,如今想來,以陸停舟與段家的淵源,段家不說全家出動,怎么也該請長輩出面才是。
她突地想起在段寒山書房外聽到的那些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