宸極殿內(nèi),數(shù)百支燭火靜靜燃燒。
整個(gè)大殿如白晝一般通明。
三皇子剛上過藥的膝蓋又跪在了地板上。
這一次,他來不及套上膝墊,只能硬生生忍受著骨頭下面的冷硬。
“父皇,兒臣冤枉!”他大聲道,“兒臣今日一直在宮里,哪有機(jī)會(huì)讓人刺殺陸停舟!”
皇帝冷冷道:“張副將是不是你的親信?”
三皇子咬牙:“……是,可兒臣……”
皇帝打斷他:“陸停舟昨晚去營中拿人,張副將是不是與他起了沖突?”
三皇子:“……是,可我當(dāng)時(shí)不在營中,我……”
皇帝冷冷一笑:“你知道的倒是清楚,看來你手下報(bào)信很是及時(shí)?!?/p>
“不!”三皇子朝前膝行兩步,“父皇您信我!兒臣絕沒有讓人刺殺陸停舟!”
“朕信不信不打緊,”皇帝道,“要緊的是朝臣們信不信?!?/p>
三皇子心頭一跳,重重叩首:“兒臣無辜,請(qǐng)父皇明鑒!”
不輕不重的腳步聲響起,明黃龍袍出現(xiàn)在他眼前。
三皇子緊盯著那抹自己最渴望的顏色,沉聲道:“父皇,此事定是有人栽贓陷害,兒臣敢以性命擔(dān)保,絕沒想過動(dòng)陸停舟一絲一毫?!?/p>
皇帝笑了聲:“此事是有人栽贓陷害,那他抓去大理寺的那些人,也是栽贓陷害不成?”
“這……”三皇子猶豫了一下,“兒臣實(shí)在不知?!?/p>
“你不知?”皇帝眼中閃過一抹失望,“你不知還進(jìn)宮謝什么罪?”
三皇子身子一顫,把頭埋得更低:“那些人多是兒臣部將,兒臣才……”
“罷了?!被实鄣溃澳阋膊挥霉蛄?。”
三皇子心中一喜,卻聽皇帝又道:“將不成將,兵不成兵,你既然什么也不清楚,待在軍里也無大用,不如回皇子府好好想想,他們罪在何處?!?/p>
三皇子呆住。
“父皇!”他猛地反應(yīng)過來,“您不能——”
皇帝轉(zhuǎn)過身:“李貴,明早傳朕旨意,收回三皇子元錚協(xié)理京畿大營右軍之權(quán),令其府中閉門思過,無朕旨意,不得擅自離府?!?/p>
“不!”三皇子撲過去,“父皇!是您答應(yīng)讓我到軍中歷練,是您說……”
“朕說什么了?”皇帝冷眼看他。
三皇子語聲一頓,臉色青白交集,眼中滿是驚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