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爾敏,好好休息……我要回去了?!蔽覍λ馈?/p>
“……記得來看我們。”張恒說。
阿爾敏定定地看著我,盡管他什么都沒有說,我已明白他的意思。我對他做出承諾,“我很快就會回來。”
我微笑著和他們道別。事實上我并沒有回家,我沒有去謝意那里,佩德蘭的市區(qū)某一刻令我感到厭倦,我花了大量的時間逃避這里。
遠離市區(qū)的塵囂,自然的空氣更加新鮮,充滿霧霾的郊區(qū),前方是一片看不見的朦朧,它們充斥在我胸膛,令我的心情短暫明朗。
我來到佩德蘭郊區(qū),讓出城的紳士捎帶我一程。我給了他一千布朗。
從分明的建筑物到人煙稀少的郊區(qū),我在這里四處游蕩。住在這里的居民他們很多是在為住宅區(qū)的人們服務。像擠牛奶、打掃庭院、陪伴孩子,這一類的工作,很多人并不愿意交給機器人。
人無法在孤獨之中前行太久,當科技發(fā)展到一定程度時,往往會進行反芻。人們會開始懷念過去。
這里種植了大片的白蠟樹,它們大約高十米到十五米左右,地面鋪散了一層馬蹄石,樹影在迷霧之中幢幢。我能夠見到很多動物的身影。
穿行的松鼠、牛、小鹿,矮腳馬,狐貍。它們在迷霧之中轉(zhuǎn)瞬而逝,安靜的河水緩緩流淌,這里很像是我夢中的地方。
我在這里一坐能坐一下午,或許我應該找點事情做。比如去聽一場講座、看幾篇科研論文、戲劇演出,公益宣講之類的,更有意義的事情。
可我對那些都提不起興致,我在冬日寒夜教堂外做的那個夢,令我產(chǎn)生向往,我開始尋找和它相似的地方。在佩德蘭的郊外,我可以在這里度過一整天。
由于胃是情緒器官,大多數(shù)的時候,我感受不到饑餓,并不意味著我不進食,我在臨走前會保證自己身體機能準備充分,足夠我每天的活動量。
我在野外聽荒野的風聲,它們掠過平靜的河面,我幻想著自己能夠遇到某個長者,他能夠為我指點迷津,像船夫指點悉達多那樣,讓河流包容我身上的一切污穢。
“大自然有許多值得我們學習的地方。學習它們一樣沉默無聲,一切來臨時,我們只需要保持緘默?!?/p>
來自心底的聲音落在我耳邊,我坐在河邊,當我盯著河流看時,它匆匆而過,我意識到我每分每秒注視的河流都不是同一條河流。人不可能看見同一條河流,它如同忒修斯之船一樣不停變化,生生不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