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3章（第1頁）

她正在講電話，我從電話亭里冒出來嚇了他一跳。她看向我，原本不高興的神色在看見我之后稍微緩和。

“我想先生……您就算有事情找我，也不用這種方式，您或許可以從前門預(yù)約?！毕穆逄貙ξ业?。

我感謝我的母親賜予我一張溫和沒有傷害力的臉，它常常讓人們?yōu)槲倚能?，以至于事態(tài)能夠擁有轉(zhuǎn)機。

“很抱歉嚇到了您，夏洛特女士……我們昨天通過電話，我姓林，因為著急見到你，所以我忘記了預(yù)約，請你原諒我?！?/p>

顯然，她在我開口講話時聽出來了我的聲音，她打量著我，手里的終端已經(jīng)掛斷。

“是你啊……上帝保佑，你在這里等了多長時間，我并不希望我們事務(wù)所門前會出現(xiàn)凍壞的尸體?！?/p>

我在路上淋了雨，我這才注意到我的袖口結(jié)了一層薄薄的冰。

“……跟我來吧?！彼龑ξ业?。

我跟隨她來到事務(wù)所，她領(lǐng)我在角落的位置坐下，桌上放著熱騰騰的咖啡，它們含有的營養(yǎng)液比較低，大多是咖啡液。

“親愛的，你特地來找我，誠心十分令我感動，但是我還是要告訴你……這樁案子我不會接?！?/p>

夏洛特在我對面坐下來，她有一雙十分澄明的眼睛，看人時像是一面鏡子，折射著人內(nèi)心的想法。

“我能不能冒昧問一下你的身份……您是出于什么身份這么做，她是你的愛人嗎？”夏洛特問我道。

“很抱歉，我并不是，我是一名普通的研究員，我和她是朋友。您能不能告訴我……不接的原因，您似乎并不是不愿意接?！蔽异o靜地對她道。

“你想聽原因？”夏洛特笑了起來，她臉上出現(xiàn)神秘莫測的表情，“我想您知道吧……她們來自地下城?！?/p>

“我想這并不是理由，夏洛特女士，來自哪里……這很重要嗎？”

“林博士，這當然不重要，但是往往不重要的事情越重要。抱歉，我剛剛裝作不認識你……事實上，您上次出現(xiàn)在法庭，盡管我沒有出席，我知道你。”

“如果來自哪里不重要的話，我也不會因為認出你才將你帶到這里。如果你是一個普通人……沒有任何身份的流浪漢，我不會理睬您。”

夏洛特：“我可以告訴您原因，但是需要您和我簽署一份協(xié)議，告訴您之后……您不能再為她們辯護，怎么樣？”

這要求聽起來十分不合理。

我對她道：“夏洛特女士，我很抱歉，我不能答應(yīng)你……如果您不愿意的話，我會再想其他辦法?！?/p>

“林博士，我能問問你為什么這么做嗎？僅僅因為你們是朋友……這聽起來十分荒謬?！毕穆逄乜聪蛭?，她對我道，“或者您是把自己幻想成救世主……如果您有這種癖好的話?！?/p>

“你可以那么想，我并不需要您的理解。”我對她道。

夏洛特突然笑了起來，她笑的十分燦爛，笑聲在事務(wù)所里回蕩，她笑的眼淚要出來了，我在猶豫要不要給她紙巾時，她坐直了身子。

“林博士，很抱歉對您如此冒犯。我在成為律師之前，首先是一名女人。這個世界仍然有理性的人存在，我感到十分榮幸。”

“我愿意告訴您我不愿意接這樁案子的原因?！?/p>

夏洛特收了笑容，她臉上神情發(fā)生了變化，以十分平靜的口吻，敘述出來我想知道的真相。

“您知道的……她們來自地下城?；蛟S您在醫(yī)院見到過她，在那里和她們成為朋友。原本地下城的人們很難獲得陽光，更不要提走出來，但是她們的性別允許聯(lián)邦政府給她們開特例。”

“戰(zhàn)后人口失衡嚴重，她們從具有生育能力的那一刻起，就和聯(lián)邦政府簽訂了協(xié)議。她們每個月都要去很多趟醫(yī)院，去那里檢查身體，醫(yī)院負責讓她們的身體維持最低的健康標準……為她們提供陽光、新鮮的空氣，離開那里的時間?！?/p>

“而她們則負責出賣自己的生育能力，提供卵-子來完成聯(lián)邦的人口復(fù)興計劃。這份協(xié)議大約從她們十四歲開始，簽訂時間為四十年。她們在此之前一直生活在地下城，十四歲之后有機會能夠出來?！?/p>

“如果您有機會去過地下城，你會知道她們的生活有多糟糕。我曾經(jīng)因為接手的案子去過那里一趟……居住地的惡劣這些暫且不提，由于她們和聯(lián)邦簽訂的條約，她們的行為幾乎二十四個小時受到監(jiān)控。那些房子里有監(jiān)視器，在她們身上需要隨身攜帶錄音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