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聽了低頭喝咖啡,把張恒說的當耳旁風,平常因為數據拜托了很多人,大部分都只是臉熟,大家也只是看熱鬧而已。
“不吃飯怎么行。”我小聲講出來,我的兩份數據都要重做,其中有一份是進食,說來說去也怪我,非要惹那條魚生氣。
我剛看完人魚相處指南,上面寫的內容類似于兒童心理學,我如果跟格爾斯道歉的話,他會原諒我嗎?
“一兩天不吃飯也沒什么……就跟人一樣,胃是情緒器官,好了,你不要再想工作了?!?/p>
好吧,張恒說的有幾分道理。
我卻總覺得自己忘記了什么事情,看到手里的薄荷咖啡,又想起來了,腦海里有什么一閃而過。
“等等……張恒,那天是誰把我撈出來的?”我問道。
“嗯?”張恒,“剛剛不是說了嗎……謝長官啊。他把你從水里撈出來的,還把那條魚揍了一頓?!?/p>
“也是他把你送來的醫(yī)院,謝長官抱你過來的……柳啊,你有多少斤?謝意不愧是軍校出來的……要是讓我去,估計你得多受點罪?!?/p>
雖然已經猜到了,我把腦袋里的胡思亂想晃出去,毫無起伏的生活,這樣短暫的交集,除了上司救我還有誰會救我。
就像故事里也會發(fā)生一些插曲……這些原本乏善可陳的記憶,新添了熱烈的序章。
我晃晃腦袋,把謝意那張臉晃出去。
……還是先去向不吃飯的人魚道歉吧。
注射血清
“小林,你生病真的好了嗎?臉色看起來還是有點差,不要勉強自己?!睈埯惤z擔心地看著我,我聞言摸了摸自己的臉頰,已經在醫(yī)院里待了三天,除了有點低燒之外,沒有其他癥狀。
“沒事了,謝謝你擔心我?!蔽椅⑿χf。
我抱著文件夾回到工作室,拿資料時瞥向謝意的方向,他似乎在看文件,俊美的側臉在機械燈光下蒙上一層影子。
“……身體還好嗎?”嗓音從遠處傳來,謝意放下了文件,抬眼看我。
“還好,已經好的差不多了?!蔽一卮鸬?,和上司對上目光,我又看向別處,上次他救了我,我應該向他道謝。
可我沒有勇氣提起這件事,會顯得我很在意一樣。
那雙寶石一樣的眼睛似乎稍稍動了動,里面的光芒晦暗難見,我很少在那張臉上看到笑意,長官不是一個愛笑的人。
“謝謝你……長官?!蔽疫€是講了出來,假裝看手里的資料,眼角留意著他。
視線里一截分明的下頜線,脖頸像是修長的天鵝頸,不知道有沒有人和長官說過,他很適合軍裝,濃墨一樣的黑,天然融在一起,如同一把側立鋒利的劍鞘。
“……”空氣中一時陷入沉默之中,我抬眼,謝意正在看文件,聞言應了一聲,“嗯,注意身體。”
“……今天還要去實驗室?”謝意又看向我,那雙眼里思緒我分辨不清,似乎只是簡單的詢問。
“嗯。只是做一些簡單的工作,記錄格爾斯的進食情況?!蔽一卮鸬馈?/p>
“辛苦了,”謝意點點頭,片刻,又補了一句,“……結束之后過來一趟?!?/p>
哦。我聽見了,抱起桌上的資料夾,臨走的時候又看了一眼長官的方向。
實驗室由于那場事故加急做了休整,測量儀的部分和魚池隔開,確保工作人員靠近的時候不會再被卷下去。
我沒有看到格爾斯的上半身,只看到了魚池里咕嘟嘟冒出來的泡泡,以及一條遮掩視線的魚尾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