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歉,張恒哥,我沒什么感覺,麻煩你們?yōu)槲覔牧?。”阿爾敏說著,又低下腦袋,深褐色眼底浮現(xiàn)出古怪的情緒。
“有一點點的不習慣……小柳哥,這影響我以后的生活嗎。”阿爾敏問我道。
我理解他的心情,不由得失笑,對他道,“阿爾敏,沒有影響……不要嫌棄自己的身體。”
阿爾敏應(yīng)聲,收回了目光,又問我們道,“哥,那我什么時候可以出院?!?/p>
“大概一個星期,一個星期之后就能出院了?!睆埡慊卮穑瑔査?,“阿爾敏,你餓不餓……我給你熬了一些粥,現(xiàn)在喝了吧?!?/p>
張恒帶了保溫盒過來,那是他為阿爾敏準備的早餐。里面有粗燕麥、荷包蛋,蘇格蘭粥,以及一些黃瓜片。
“哥……你們吃飯了嗎?”阿爾敏問道。
“我們已經(jīng)吃過了,阿爾敏,你放心,哥哥們就算擔心你,也會照顧好自己的?!睆埡慊貜偷?。
阿爾敏把那些黃瓜片吃完了,由于我和張恒一直盯著他看,他察覺到我們的目光,對我們道:“張恒哥,小柳哥,你們不用一直在醫(yī)院陪著我。你們沒有別的事情做嗎……只用來陪我一會就好了,不用長時間守在這里?!?/p>
我聞言扭過腦袋,手掌碰到我口袋里的草稿紙,我對阿爾敏道:“阿爾敏,我沒什么事情,可能需要計算數(shù)據(jù),我在哪里都能做……你讓我丟下你回家做,我放心不下?!?/p>
“你放心,我們不會一直待在這里。你張恒哥也有事情要忙,我也需要偶爾出門?!蔽蚁虬柮粑⑿Φ馈?/p>
阿爾敏:“……最好是這樣。哥,我現(xiàn)在能玩游戲嗎?”
張恒去問了護士,護士說可以,只要不傷害眼睛的情況。除了玩游戲,阿爾敏現(xiàn)在哪里都不能去。
我坐在阿爾敏旁邊,看著阿爾敏在終端上點出來自己的星球。他的星球上給自己換了一套病號服……這是意味著自己生病了的意思嗎。
“阿爾敏……你玩的這個游戲,能不能教教我,我也想玩?!蔽覍Π柮舻?。
張恒出去辦手續(xù)了,這里只有我們兩個人。
我把我的終端調(diào)出來,這上面只有郵件和電話,以及我的工資卡,看論文的工具,其他什么都沒有了。
“哥……你認真的嗎?”阿爾敏看向我,對我道,“不要。我玩游戲可以,哥玩游戲是不務(wù)正業(yè)?!?/p>
“阿爾敏,哪有這樣的歪理?!蔽也挥傻谜f。
“哥還是看書吧,不然之后張恒哥肯定會說我,帶你玩不好的東西……不如讓哥看看童話故事。”阿爾敏說。
“張恒哥是不是在粥里放安眠藥了,我為什么又困了。”阿爾敏說。
他很快丟下終端靠在床邊睡了過去,我看著他的側(cè)臉。臨摹著他的五官,他垂落的睫毛。
總是裝作沒事的樣子……阿爾敏一定很辛苦。
我輕輕地關(guān)上了病房艙門,口袋里的草稿紙重新拿出來,張恒回來時,我對他輕聲低語,“他睡著了?!?/p>
張恒:“……你在這里看著。我了解到有一位病人和阿爾敏有相同的情況,他后來痊愈了……我要去拜訪一趟?!?/p>
我點點頭,算完的草稿紙被我丟進垃圾桶,大概過了一個小時,我不能完全坐住,會打開艙門進去看看阿爾敏。
他仍然在睡著,我碰向他鼻尖,當觸碰到他的氣息時,我的心得以安寧。
一整個上午,他并沒有醒來,下午時,他醒來玩了一會游戲。傍晚時又睡去,我沒有等到張恒回來,一個人下了樓。
醫(yī)院的消毒水氣息十分難聞,這附近的街道人來人往……我很少見到這么多的人,他們四散很快遠去,我朝著偏僻的地方走。
遠遠地,我看到了一座孤僻的教堂。它吸引著我的視線,尖拱頂上的時鐘緩慢地轉(zhuǎn)動,我想總是有人為信仰停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