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是讓我經(jīng)歷慘敗的病痛,讓我從病痛中醒來,經(jīng)歷反復折磨之后,既死不掉,也無法解決生病的身體,只能茍延殘喘的繼續(xù)活下去。
我在期間醒來幾次,除了謝意,還有其他人來過。那些白衣天使……醫(yī)院里的醫(yī)生們,他們穿著白色的制服,我敬畏他們,同時厭惡他們。
長官……為什么要將我?guī)Щ貋?。原本,凍死在街頭可能是我的宿命。
你總是對我不忍心,這樣的情感充斥著我,守在我身旁,伴隨著可以觸及的溫暖,這溫暖令我感到痛苦。
……我不知道要如何回應。
我這樣的人,似乎總是帶給別人不幸。
最濃烈的伏特加,當他進入喉嚨的時候,那一瞬間的熱烈是否會帶來沉醉,令人徹底忘記煩惱和痛苦?
或者是在橘子園里,與世無關的地方。那里只有迷霧和草木,每天為了生計而忙碌,再沒有煩惱要想其余的事情。
我意識到,我又開始幻想了……我總是幻想根本不屬于我的生活。我應該睜開眼看看,誰正在因為我的逃避而受苦,在我昏迷時,我身旁的人會為我病重的身體承擔代價。
“………林問柳?!蔽衣犚娏穗鼥V的低語,寬厚的掌心碰到我耳邊,他輕輕地摩挲著我的發(fā)絲,我從未見過長官這樣的一面。
盡管他常常叫我的名字,這樣的語調(diào),令人想起夏天被烤好的面包,柔軟呢喃的吟誦。
“不要難過。一切都會過去……總會有遺忘的那一天。”
我聽見了謝意的聲音,他掌心放在我眼皮上,遮掩住了我的視線,我聽見了一聲輕嘆。
黎明與繁星同時離我遠去,我在白天與黑夜交織的縫隙里,它們都消失了,我不知道自己該歸屬于哪里。
我的意識在無止境的漫游,它們有時候躲起來,不愿意去看過去發(fā)生的回憶,也不愿意去探尋正在發(fā)生的事情。只有時間依舊在流逝,偶爾我的意識在冒出來。
大多數(shù)時候,謝意在我身邊,我察覺到他在照顧我。為我擦拭流下的汗水,給我打營養(yǎng)針劑,在我身旁和別人講電話。
他長久的注視我,那份注視深沉而漫長,并不是在看他的養(yǎng)的植物,也并不是他常常使用的袖扣。
就像我藏在書架后來的牛奶瓶、玫瑰幣,長官送的兔雕一樣。我把它們?nèi)疾仄饋?,那是我最珍視的東西。
我感到他心情低下。
不必難過……我只是睡了一覺,他仍然在我身邊,我總會有醒來的那一天。
當他為我處理身體時,我意識到我清醒的時間變得越來越長,我多了很多時間,思考變得漫無目的。
某天……我睜開雙眼,他仍然在為我擦拭身體。我與他對上目光,他動作頓住,久久的注視著我,空氣在那一瞬間停滯了。
“………”我的手腕被他握住,我眨眨眼,手腕處的力道有些重,他要把我捏碎了。
只是一段時間保持沉默,再開口講話變得十分生疏,我張了張嘴巴,發(fā)現(xiàn)自己一個字都講不出來。
“……林問柳?!敝x意俯身看我,我和他面對面,其實我可以更早的醒來。在幾天前……幾周前,那個時候我一直在聽他的動靜。
謝意眼底銳利而深幽,那樣的盯著我看,他的手掌壓著我的肩膀,讓我以為他會揍我,我知道他不會那么做。
我講不出來話,原本應該向他道歉,只能微微側開臉,不好意思地朝著他微微一笑。
他肯定能明白我的意思。
最終,他只是捏了捏我的肩膀,指腹側面觸碰到我的臉頰,問我道:“有沒有哪里不舒服……你暈過去了半個多月。醫(yī)生說你是裝的,我并不愿意相信。”
我盯著他的手掌看,聞言講不出來話,我只是感到非常疲憊,那份疲憊籠罩著我,在我身體上劃了很多道傷口,一動作就感到疼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