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烈練兵縱是嚴(yán)苛,卻是實實在在地一視同仁。
許多事上,也有大多上位者所不能及的細(xì)致在。
這許許多多的忠心伴之征戰(zhàn)多年,數(shù)次有過命懸一線之時,能一步步將人于敵軍前拉出死路的,不是強健的體格,也不單單是各類計謀,而是沉烈從不曾將任何人視作棄子的牢靠。
沉烈手下的這些人,或許旁人看來不過一群烏合之眾,但沒人比他們更清楚,其間有最為寶貴的一點,比之冷刀硬鐵,更為鋒利,便是一顆誰都無法相及的忠心。
···
這頭兩人一路走到了書房,完顏瓊已經(jīng)掌燈在書桌前坐等著了。
見吳安在沉烈背后鬼鬼祟祟探了個頭,朝他恭謹(jǐn)一笑,他有些不耐煩地挪開了眼。
這人也不知是不是生來八字就與他不大對付,做什么瞧著都惹他生厭。
兩人進來,略微點了個頭,便自然地在他身邊落座了。
吳安見完顏瓊冷眼看他,又冷不丁拖拉著凳子一拽,乖乖起身站好,“大少主不讓我坐,我不坐就是?!?/p>
完顏瓊瞧他裝委屈的模樣越發(fā)不順眼,冷冷道:“誰不讓你坐了?!?/p>
吳安嘿嘿一笑,自己認(rèn)起錯來,“是在下妄自揣測了?!?/p>
安分坐下也就罷了,他反倒慢吞吞地把自己凳子拉到了沉烈旁邊,挨著人緊緊地坐下了。
完顏瓊打量兩人一眼,也說不上眼前的一幕哪里不對勁,說是怪異,偏偏兩人坐在一起,瞧著還算是和諧,不由得氣得一笑,“怎么,怕我吃了你?”
吳安仍是笑得欠揍,隨口奉承道:“哪兒的話啊,在下是覺得自個兒才疏學(xué)淺,若有什么指摘,還得先問過主子,若有不妥,也好不污了大少主的耳朵。”
完顏瓊盯著他一會兒。
這下倒莫名其妙有些后悔,方才何必多那么一句嘴,要把這人也并到書房里來礙眼。
自顧自煩了一瞬,他也沒再多說什么,省得此人又搬弄出什么花言巧語來堵人言,只對沉烈道:“眼下發(fā)兵,首當(dāng)頭的便是雁門關(guān),只是早些年前輩們也并非對此地全無心思,卻礙于地形原因,始終久攻不下。此次你我出征,總也不會太過輕松。”
沉烈應(yīng)聲,“我亦有過如此顧慮,吳安倒是同我提過一點,大約能有所助益?!?/p>
話畢他目光一轉(zhuǎn),落到鄭婉身上,幾不可察地點了點頭,示意她接著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