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洛蘭與赫克托爾并肩而立,氣氛卻截然不同。
洛蘭壓低了聲音,語氣帶著毫不掩飾的警告:“傻大個兒,雖然是伊莉絲自己要學(xué),但你給我聽好了。別把你訓(xùn)練那些糙漢子的法子硬套在她身上!要是讓我發(fā)現(xiàn)她累著了,或是在你這破訓(xùn)練里傷了一根頭發(fā)絲……”他冷哼一聲,未盡之意更添威脅,“最重要的是,記清自己的身份,別起不該有的心思。她根本不會喜歡你這種……”他上下掃了赫克托爾一眼,吐出刻薄的評價,“頭腦簡單、四肢發(fā)達的類型,懂嗎?”
赫克托爾前半句還能保持無動于衷,聽到后半句,不知觸動了哪根神經(jīng),耳根竟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泛紅,明顯愣了一下。向來拙于言辭的他,竟破天荒地頂了回去:“看、看起來……她好、好像也不怎么喜、喜歡你這樣的?!?/p>
洛蘭臉上的笑容瞬間凍結(jié),周身氣壓驟降,仿佛連空氣都凝固了:“知道什么叫禍從口出嗎?”
隨著赫克托爾一聲令下,伊莉絲鉚足了吃奶的力氣,以生平最快的速度沖了出去。她感覺風都在為自己助力……然后,就看到那被她輕視的“小麻桿”,邁著兩條細腿,以一種輕松寫意、閑庭信步般的姿態(tài),“嗖”地從身邊刮過!他甚至還有余裕回頭,施舍般地看了氣喘吁吁、被遠遠甩在后面的她幾眼。
這……這速度是人能跑出來的?!
伊莉絲目瞪口呆地看著那“小麻桿”像遛彎兒似的輕輕松松跑完了一圈,瀟灑地回到。而她自己,才不過掙扎到廣場周長的三分之一處。
赫克托爾走上前,似乎想安慰她。
“我不服!再來!”伊莉絲喘著粗氣,眼神卻燃起了熊熊斗志。
第二次,結(jié)果毫無懸念。男孩的狀態(tài)甚至比第一次還好,沖過終點線的時間更短了。
“再、再來!”伊莉絲咬牙。
第三次……
“……再……來……”聲音明顯底氣不足。
第四次結(jié)束時,伊莉絲幾乎是掛在洛蘭身上才沒癱下去,兩腿抖得像篩糠,站都站不穩(wěn)。洛蘭看向赫克托爾的眼神,兇戾得幾乎要把他生吞活剝——在他那“伊莉絲絕對沒錯”的濾鏡里,赫克托爾就是這一切苦難的罪魁禍首!若非顧忌在伊莉絲面前的形象,他真想當場拔劍把這傻大個剁成肉泥。
“今、今天就到、到此為止吧?!?/p>
赫克托爾那善良的本性終于短暫壓制住了嚴厲的教官人格,頂著洛蘭那吃人的目光,解釋道,“帶、帶他來,是、是想讓你看、看到差距。”他指了指那臉不紅氣不喘的男孩,“知、知不足,才、才能進益?!?/p>
“姐姐也在長身體嗎?”
那瘦小的男孩適時地扯了扯赫克托爾的袖子,仰起小臉,用孩童特有的、天真無邪又精準無比的語氣,發(fā)出了靈魂拷問。
“那、那是我今天狀態(tài)不好!”伊莉絲揮舞著軟綿綿的拳頭,惱羞成怒,全然沒了賽前的從容與前輩風范,“有本等我練上幾天,咱們再比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