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重來一世（第2頁）

一點都不冤。

“傻丫頭”譚金鳳起身走到彩娣床前，一把將女兒摟進懷里。

“不嫁了！這輩子媽絕不讓你嫁那個畜生！”譚金鳳聲音哽咽，粗糙的手掌輕撫著女兒枯黃的頭發(fā)，“媽想通了，以后咱們娘倆好好過日子?！?/p>

黃彩娣猛地抬起頭，那雙常年低垂的眼睛瞪得滾圓，里面裝記了難以置信的震驚。

她天生的兔唇顫抖著張了又合，卻始終說不出一個字。

二十五年來

這是母親第一次抱她

第一次用這樣溫柔的語氣和她說話

第一次沒有嫌棄她的殘缺

“媽”她終于擠出聲音，帶著濃重的鼻音和小心翼翼的試探，“是是真的嗎？”

那雙看不出是少女的粗糙雙手緊緊攥住母親的衣襟，像是生怕這突如其來的溫暖會突然消失。

黃彩娣的心里翻涌著無數(shù)疑問。

媽媽為什么突然變了？

是讓夢嗎？

還是她又在打什么主意？

可當(dāng)母親溫暖的懷抱真實地包裹著她，當(dāng)那雙常年勞作粗糙卻溫柔的手輕撫過她的發(fā)絲時，所有的疑慮都被洶涌而來的情感沖散了。

二十五年來第一次，她聞到了母親身上豆?jié){的香氣混著陽光的味道。

第一次，她感受到母親的心跳透過單薄的衣衫傳來。

第一次，她確信這不是夢——因為夢里從不會有這樣真實的溫度。

眼淚不受控制地涌出來，在母親肩頭洇開一片深色的痕跡。

黃彩娣死死咬住下唇，生怕一松口，就會忍不住嚎啕大哭。

這一刻，什么原因都不重要了。就算是夢，她也愿意永遠(yuǎn)沉溺在這個有母親溫度的夢里。

譚金鳳輕輕擦去女兒臉上的淚，拉著她坐到床邊。

她從抽屜深處取出珍藏的萬花油，小心解開女兒手上臟污的布條。看到那些血肉模糊的傷口，她的手微微發(fā)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