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聿珩面色平靜。
“若真如你所說,對方是高門顯貴,你答應(yīng)這場婚事,無非是想借機攀附權(quán)貴,可你如今卻將你這克夫的侄女嫁過去害人家,若真將人克死了,你當如何?”
林氏后背起了一層冷汗,沒想到沈聿珩會想到這層面。
“嗯……還是瑾知想得周到?!?/p>
沈老太君臉色沉了沉,幽幽看向林氏,“玉容,婚姻大事不可兒戲,既已定下婚約哪有輕易更改的,還是嫣兒嫁去吧?!?/p>
“可是……”林氏還要說什么,卻被沈老太君嚇得止聲。
她干笑了兩聲,咬著牙說:“兒媳知道了,全憑母親做主?!?/p>
她雖心有不甘,可沈聿珩話都說成那樣了,她若還執(zhí)意要宋南鳶出嫁,恐怕就要落個‘不賢’的名聲了,老太太斷然是不許的。
只是沈聿珩向來不關(guān)心府里的事,今日怎么會幫這死丫頭說話?
“沈老太君和姨母成全?!彼文哮S重重磕了個頭。
她也沒想到沈聿珩會幫她,好在這門親事終于退了。
“行了,今日就先到這兒,都回去吧?!鄙蚶咸俨痪徱豢跉猓鸵彶簧蟻磉@口氣了。
她在丫鬟的攙扶下離開了正廳。
林氏走到宋南鳶身邊時,陰狠地瞪了她一眼,但沈老太君還未走遠,她不好再說什么,沉著臉離開。
沈聿珩意味深長地看了宋南鳶一眼,起身跟著離開。
沈元川也看了宋南鳶一眼,欲言又止,但最終還是避嫌,一聲不吭離去。
等人都走遠了,宋南鳶才扶著椅子起身,強忍著不適回到南煙小院。
南煙小院沈家給她的住所,初來時這里雜草叢生,到處都落了層厚厚的灰,房梁上也結(jié)滿了蛛網(wǎng)。
可好歹是個遮風(fēng)擋雨的地方,收拾一下,住著也還算舒服。
進了院門宋南鳶就撐不住了,雙腿酸軟,差點滑倒。
“小姐!”正在院子里洗衣的春荷跑過來扶住她。
“怎么了小姐,夫人又罰你了嗎?”春荷滿臉擔(dān)憂,淚眼汪汪。
宋南鳶臉色蒼白,搖了搖頭,“春荷,給我準備熱水,我要沐浴?!?/p>
“好,我先送您回屋?!?/p>
一切準備妥當后,春荷如往常那般去服侍宋南鳶沐浴,先給她寬衣。
宋南鳶剛想開口,還是晚了一步。
“??!”春荷尖叫一聲,退后半步,瞪著宋南鳶的身體。
“小、小姐,你身上……”
宋南鳶蹙眉輕叱:“你再大聲點,把府里的人都招過來,你我的主仆緣分也就到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