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到廠房里后,周圍一下子就漆黑了起來,好像進入了另一個世界。陳智路過了一些器械操作臺,上面落著厚厚的灰,上面還散放著一些雜七雜八的工具,廠房里面很深,他走了足足有兩百多米,好像走進了地獄深處。這時,前面出現(xiàn)了一個值班室,他的記憶中對這個值班室的印象很模糊。
值班室的門是一個老化的木門,上面布滿了灰塵,陳智走上前,用撬棍推了推木門,那木門老化的很嚴重直接倒了下來,發(fā)出一聲巨大的聲響,在空曠的倉庫中回蕩。
陳智拿著手電照了照,沒有發(fā)現(xiàn)什么異常,他慢慢的走了進去,值班室里有一張老式的木桌,一張簡易的單人床,還有一個折疊的凳子,桌子上放著一個紅色的本子。
這是一本工作日記,他翻開中間的一頁,上面寫著:“廠內(nèi)一切正常,重要零件明日送到,注意接收?!焙竺娴娜掌趯懙氖?992年7月4號。陳智再翻后一頁就沒有字了。
木桌下面有一個抽屜,打開抽屜里面有一個行軍水壺,陳智拿起來晃了晃,感覺到里面有水聲,打開蓋子一股濃郁的酒香飄了出來,可能是因為時間的關(guān)系,這酒的香味要比一般的酒濃郁很多。
那時候的人都比較窮,所以大家都比較節(jié)省,這小半壺的白酒不太可能隨便扔掉,但他的主人卻沒有把它帶走,陳智的心中有了疑問,是忘記了?還是來不及拿?
眼下陳智沒有空去想那么多,他要做的是第一時間找到那間倉庫,他將水壺放回了回去,走出值班室,繼續(xù)朝著漆黑的深處走去。
這一路上他的心中總覺得有些不對,仿佛暗中有人在盯著他一樣,而自己走的仿佛不是陽間的路,而是陰間的鬼道。
他自己也不知道走了過久,仿佛忘記了時間的存在,廠房的后門出現(xiàn)在他的手電光下,這個地方他有一種熟悉的感覺,走過這扇門就是那個記憶中的倉庫了。
陳智推開后門,看到的景象讓他心中一沉,他遠遠的就瞧見那倉庫門上有一個很大的凹陷,被撞擊的痕跡還在,如此說來他當初見到的一切就都是真的。他忽然感覺手心有些冒汗,急忙在衣服上擦了擦。
倉庫的大門是一個當年很常見的厚鐵皮門,如今上面已經(jīng)布滿了銹跡,大門的中間是凹進去的,這個門沒有修復(fù)過,陳智摸著上面的凹陷,心想:“這樣程度的撞擊,人在第二天怎么可能會活生生的站在自己面前呢?”
此刻陳智的大腦已經(jīng)無法控制的開始恐懼和幻想了,東北的三九天非常的冷,四周靜的嚇人,他感覺遠處的草叢中似乎站著一個人,冷冷的看著他,沖著他詭異的笑著,而郭老師似乎就站在這倉庫的門后,渾身血淋淋的,對陳智哭訴說自己一直在這里等他。
陰冷的氣息使他頭皮發(fā)麻,冷汗淋漓,但此刻要打退堂鼓是絕對不可能了,何況如果他現(xiàn)在走了,那他以后會永遠被這件事所折磨。
“一定要進去看看!”陳智定了定神,將手電含在嘴里,雙手緊緊握住撬棍,將鐵門上的鎖用力撬開,門開了,發(fā)出吱呀吱呀的聲響,頓時一陣陰風(fēng)從里面吹來,讓陳智感覺到仿佛打開的是通往地獄的大門。
一股濃重的怪味混著金屬味撲面而來。陳智打開手電掃了一下,倉庫并不大,堆滿了亂七八糟的零件和不知道多少年的破箱子。陳智踩著這些東西小心翼翼的往里走,翻了翻,沒看到什么奇怪的東西。但他注意到,在房間中有一個非常別扭的地方,房間中間的地面上放著一個大木頭箱子,非常孤立,好像是被刻意放在這里的。
木箱上面全是發(fā)霉的綠毛,陳智試著推了一下,箱子很沉,他用足全身的力氣,雙手按住木箱的前端,雙腿一用力,伴隨著沉悶的摩擦聲,木箱緩緩的被推開,下方的地面隨之露了出來。他看到地面上有一個鐵皮的地窖拉門,上面綁著粗重的鐵鏈和一個精致的小鎖頭。
這里面藏著什么嗎?陳智的心臟開始劇烈的跳動著,不斷的咽著口水,此刻的他很緊張,從未有過的緊張。
這個鎖頭十分的精致,在經(jīng)過了這么多年后卻沒有半點銹跡,陳智花了好大的功夫,才將它砸開。
他伸手吃力的拉開了地窖沉重的鐵門,露出一個很長的鐵梯,地窖里面漆黑一片,不知道有多深,顯得格外的陰森可怕。
陳智拍拍臉定了定神,把手電咬在嘴上。順著鐵梯爬了下去,這鐵梯有十多米長,陳智不到一分鐘就爬到底了。當陳智雙腳落地時,一股巨大的霉味撲面而來,他用手電對著前面掃了一下,發(fā)霉的墻皮很多都剝落了下來。當他用手電照到地上時,看到的東西讓他的每個毛細血管都炸開了。
那里躺著一具已經(jīng)完全風(fēng)干,猙獰扭曲的尸體,尸體的手腕上很晃眼的帶著那只歐米茄男士手表,表盤的邊條是非常顯眼的金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