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前來換鎖的鐵匠是個看上去頗為慈祥的老漢,
看著五十來歲,
黝黑的面龐飽經(jīng)滄桑,豆大的汗珠一顆顆地砸在地上。
炎炎烈日下,計云舒光是站在葡萄架的綠蔭底下都被曬得發(fā)暈。
看著那在烈日下忙碌的身影,她心下不忍,轉(zhuǎn)身進(jìn)屋倒了碗涼茶遞給那老漢。
“師傅,您歇歇,喝口茶罷?!?/p>
那老漢受寵若驚,
趕忙擦了擦手接過碗,連連道謝。
見他喝得干干凈凈,
計云舒又回去倒了一碗遞給他。
老漢見狀,有些不好意思地擦了擦汗,露出一個真誠樸素的笑容:“多謝多謝!姑娘心善,老漢我多久沒遇見您這般的雇主了。”
計云舒聞言,內(nèi)心有些發(fā)酸,她不過是給他倒了兩碗茶而已,可見是個苦命人。
結(jié)賬的時候,她特意多結(jié)了一串錢,那老漢連連推拒,不論計云舒如何軟磨硬泡,他始終都不肯收下。
望著那佝僂卻異常堅定的背影,計云舒方真正明白,什么叫卑微如草芥,亦有自己的操守與尊嚴(yán)。
次日酉時,仙廬茶樓二樓老位置,姚文卿白衣執(zhí)扇,款款而來。
“可是有事?”甫一入座,他便溫聲詢問。
計云舒朝他點點頭,從袖中摸出一張紙遞了過去。
“你在京中多年,能否幫我查查這個叫郭舉的人牙子,是否還在京中?”
姚文卿立即伸手接過,只略掃一眼便知道了計云舒的意圖。
可這上面的時間,是建淵二十年,已是三年前了,三年的時間,足夠這個人牙子輾轉(zhuǎn)半個大淵了。
姚文卿擰緊了眉心,柔聲詢問道:“你可還記得你家人的名字?京城人口眾多,這人牙子又是到處搜刮人口的主兒,找起來怕是不易?!?/p>
計云舒搖了搖頭,長嘆了口氣:“但凡記得一丁點兒也不會從這個線索入手了?!?/p>
姚文卿見她耷拉著腦袋,一臉沮喪,暖心安慰道:“莫擔(dān)心,我雖無甚權(quán)勢,但到底長在京城,也有不少人脈,找個人只是時間問題罷了?!?/p>
“也就是說,還是有可能找到此人對么?”
計云舒抬眸望向他,眼神里的曦光又再次被點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