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即便心里在厭惡,她也沒傻到這個節(jié)骨眼在她兒面前指摘那女子的不是。
她擦了擦淚,殷切地勸道:“奕兒,人死不能復生,看開些,自己的身子最要緊?!?/p>
宋奕漆黑的眸底覆了一層暗影,嗓音疲憊嘶啞。
“是啊,人死不能復生?!?/p>
太后見他似乎聽見去了,狠狠松了口氣。
恰好高裕端了熬好的湯藥過來,她急忙接過,準備親自喂宋奕?! 皝磙葍?,母后喂你吃藥?!?/p>
“你從小便是個小大人,害病吃藥也不要母后喂,自己鼓著張小臉,再苦的藥也是一口悶,悶完了之后就去笑話池兒是小姑娘喝藥,可還記得?”
太后舀了一勺藥遞到宋奕嘴邊,試圖說些小時候的事來轉(zhuǎn)移宋奕的注意。
宋奕只輕輕地嗯了一聲,一口一口地抿著他母后喂過來的藥。
雖仍舊是那副要死不活的模樣,可到底不再說些令人心驚的胡話了。
太后心下慶幸,提到嗓子眼的心好歹落回了肚子里。
宋奕自幼習武,體質(zhì)非尋常人可比,吃了兩劑藥,睡了一夜,急病便好了個八九分。
今日一大早便照舊上朝,下了朝又馬不停蹄地趕回太和殿批折子,除了比以往更勤政了些,好似也沒什么變化。
而此時離計云舒的死,僅僅只過了七日。
太后驚喜于宋奕釋懷得如此之快,卻絲毫不覺他的釋懷來得詭異。
驚濤駭浪過去,皇宮,貌似又恢復了以往的平靜。
這天夜里,正是計云舒的頭七。
宋奕卻好似不知道一般,依舊是在御書房悶頭批著折子,雙眼熬得通紅。
高裕瞧不下去了,勸道:“陛下,批折子不在這一時的,仔細熬壞了眼睛?!?/p>
勤政是好事,可也不能不將自己的身子當回事,沒日沒夜地熬啊。
這幾日,陛下夜里統(tǒng)共就睡兩個時辰,還時不時地驚醒,醒了就不睡,一個人孤零零地坐在榻上,生生坐到天明。
“無妨?!?/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