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都化成這樣了,她應是認不出來的罷?
“多謝林大夫,多謝姑娘?!?/p>
冬雪不動聲色地收回目光,道謝過后,拿著藥膏離開了醫(yī)館。
計云舒稍稍松口氣,望著那一瘸一拐的身影,不免生出了些惻隱之心。
原來那時冬雪被流放,是流放到青州來了。
想來流放這一年,她經(jīng)歷了許多可怕的事罷?
“林大夫,方才那姑娘經(jīng)常來拿藥么?”她轉頭詢問林錦書。
林錦書輕輕頷首,道:“經(jīng)常來,其他的醫(yī)館大多不給奴犯看病,她又常受監(jiān)管的差役打罵,所以每每做完勞役,她便會來我這兒看傷?!?/p>
聞言,計云舒靜默著嘆了口氣,心緒復雜地出了醫(yī)館。
人來人往的街道上,冬雪隱在不起眼的角落里,幽幽地盯著計云舒離去的背影。
她干瘦的手指,緊緊攥著一張通緝令。
云荷,你別怪我,我實在是熬不下去了
又一日,計云舒針灸完正準備離開,忽聽得身后有人喚她,她回頭看去,竟是那冬雪。
愣住的那一瞬,冬雪已經(jīng)一瘸一拐地走到了她身前,朝她遞上了一個針腳很細致的香囊,看得出是下足了功夫做出來的。
“那日姑娘替我出氣,我很是感激,無奈身無長物,只能做了這個香囊送給姑娘,以示謝意?!?/p>
見她確實沒認出來,計云舒神情自然了些,只是仍舊將聲音壓得很粗。
“好好!多謝多謝!”
“姑娘不猜一猜,這香囊里頭裝了些什么香么?”
冬雪笑吟吟地看著她,再不復往日的跋扈,很是溫順的模樣。
方才拿在手里計云舒便聞著一股淡淡的艾草味,這會子聽冬雪問起,她又將香囊放在鼻子下深嗅了幾回。
“我猜你放了艾草,薄荷,嗯也許還有藿香?”
“姑娘說得不錯,還有一味丁香。這些草藥最是驅蟲,青州shi熱,蚊蟲多,姑娘將這個帶在身上,便不招蟲子咬了?!?/p>
聽冬雪說完,計云舒眼神一亮,這倒真是個好東西。
“多謝多謝!你的手真巧!”
計云舒再次道謝過后,又與她寒暄了幾句,這才往回走。
可沒走兩步她便手腳發(fā)軟,眼前發(fā)黑,她堪堪走到路邊,虛虛地扶著墻根坐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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