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舔了舔唇邊的糖漬,意味深長地看著計云舒。
“忘了告訴你,朕嗜酸?!?/p>
計云舒的臉色沉了些,沒再接話,而是不停地用錦帕擦著指尖的shi濡。
見她似乎惱了,宋奕又恬不知恥地攬住她,哄道:“卿卿將朕騙得這般慘,朕都還沒惱,卿卿便先惱上了?”
方才還說他與從前不一樣了,眼下又原形畢露了。
計云舒心下嗤笑,面上不顯,趁著他眼下還算好說話,她將話頭往趙音儀身上引。
“騙陛下是因?yàn)槲易约合腚x宮,與旁人無關(guān)?!?/p>
宋奕挑眉,似笑非笑:“怎么,東窗事發(fā)才害怕禍及他人了?當(dāng)日你謀劃時,可曾想過皇后的下場?”
陰冷的語氣聽得計云舒心尖一顫,她早該明白,宋奕這樣睚眥必報的人,怎么會放過幫她逃跑的皇后娘娘呢?
如今這般的局面,與其說是皇后娘娘造成的,倒不如說是她的錯。
她不該那樣自私,為了自己能解脫便將皇后娘娘置入險境。
而娘娘明知這是一旦東窗事發(fā)便可能喪命的謀劃,卻還是義無反顧地幫她。
高下立判,自不必說。
追根究底,還是她的過失。
計云舒從宋奕懷里起身,提裙跪在了他跟前,神色凜然,目光堅毅。
“當(dāng)日之事,是我百般游說乃至以死相逼皇后娘娘才出手相助,是我一意孤行,死纏爛打,陛下若要懲治皇后娘娘,便先懲治我罷?!?/p>
說罷,她忽略宋奕鐵青的臉色,重重地磕了一個頭。
宋奕攥緊了拳頭,陰郁的目光死死地盯著她:“起來。”
見計云舒無動于衷,他又咬牙切齒地重復(fù)了一遍。
“朕讓你起來!”
計云舒抬眸對上他憤怒的視線,繼續(xù)使苦肉計。
“陛下既不愿責(zé)罰,那臣妾便自請去罰跪。”
說罷,她解下宋奕給她披上的貂裘,徑直走出了殿外,迎著寒風(fēng)跪在了臺階上。
宋奕的指骨捏的啪啪作響,額角的青筋直跳,只覺xiong口的怒火無處宣泄,憋屈極了。
他暗自磨著后槽牙,狠狠捏了捏緊蹙的眉心,在心中掙扎了片刻,終是妥協(xié)地起身,拿起榻上的貂裘大步朝外走去。
“起來,朕應(yīng)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