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會?”蕭斐神色自若,
嗤笑道,
“盧四算什么?色厲內(nèi)荏的東西,
不過是因著同宗同源受盧樵提攜。連親自來問我都不敢,
倒兜兜轉(zhuǎn)轉(zhuǎn)叫自家夫人問到你面前!無非是打量你年紀輕、面皮薄,
興許就松口了?!?/p>
蕭窈摸著臉頰,吸了口氣:“姑母是說我臉皮厚嗎?”
“小醉鬼,
”蕭斐哭笑不得,在她額上點了下,“你只管安心回去歇息,不必多想,自有我在?!?/p>
見她臉頰緋紅,
又自語道:“今后還是當(dāng)令人看著,
不準(zhǔn)你肆意飲酒。”
蕭窈不情不愿搖頭,卻因今日梳著高髻,
愈發(fā)頭暈,
這才偃旗息鼓。
及至回到別院,翠微一見便忍不住嘆氣。令人服侍蕭窈寬衣歇息,
自己則輕車熟路去了廚房,煮醒酒湯。
蕭窈嗅著身上沾染的酒氣,自己也嫌棄起來,向青禾道:“我要沐浴。”
此處本就有湯泉,便宜行事。
婢女們扶她到湯泉池,褪了繁復(fù)的衣裳,換了鮫紗織就的浴衣。不會被水浸透,柔順舒適。
蕭窈坐在池邊,自顧自地拆了發(fā)髻,青絲如瀑散下,遮去纖細的身形。
青禾捧著換下的衣物,才出門,卻撞見亭云。
“你怎么來了?”她對亭云頗有好感,并未斥責(zé),只輕聲提醒道,“公主在里間歇息,不喜旁人打擾。”
亭云放低了聲音:“小人學(xué)過些按摩穴道的技巧,能幫酒醉之人緩解頭疼的病癥,使其安心入睡,醒來也不會難受?!?/p>
青禾聽出他的意思,一時有些猶豫。
“若公主不喜,我便立時退出,絕不停留?!蓖ぴ颇抗鈶┣校蟮溃肮饔卸饔谖?,無以為報,只能在這些微末的事情上稍作償還,還望青禾姐姐通融……”
青禾被他看得心軟,垂首想了想:“我隨你去,只準(zhǔn)隔著屏風(fēng)問一句?!?/p>
亭云一笑:“好?!?/p>
湯泉池中熱氣繚繞,隔著寬闊的絲絹屏風(fēng),只能影影綽綽看清伏在池邊歇息的身形,似是已然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