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她都能看出來王旖不過虛張聲勢,崔循難道會看不出來嗎?
崔循又道:“我只是想,不應(yīng)令你受委屈?!?/p>
蕭窈啞然,兩種截然不同的情緒在心中反復(fù)拉扯著,難以自洽,最后左右為難地跺了跺腳,欲拂袖離去。
崔循卻忽而問道:“與我牽扯一處,當真令你這般為難嗎?”
此時若是有賓客在側(cè),怕是又要訝異,崔循竟會將自己的姿態(tài)放低至此,實是罕見。
蕭窈皺了皺眉,沉默片刻后輕聲道:“我只是覺著,你像是在脅迫我?!?/p>
待今日之事傳開,王旖顏面掃地的同時,人人也會議論崔循如何為她作證,必然還會有諸多揣測。
重光帝也會再找她過去問話。
蕭窈心氣不順,是知曉如此一來,自己的親事依然別無選擇,勢在必行。除非她溜之大吉,過幾日就收拾行李去陽羨投奔長公主!
她今日來桓家,原是沖著王氏姊妹,哪知陰差陽錯至此,倒像是“螳螂捕蟬黃雀在后”。
正僵持間,卻只聽有人喚了聲“琢玉”。
蕭窈循聲看去,只見那是個峨冠博帶的士人,看起來三四十歲的年紀,姿容俊朗,細看相貌仿佛與崔循有幾分相似。
她愣了愣,崔循卻已然從容稱呼了聲“叔父”。
蕭窈隨即意識到,這是崔氏駐守京口那位子弟,叫做崔欒,輩分上來算正是崔循的三叔父。
崔欒的目光落在她身上,平和,又帶著些許不摻惡意的好奇:“這位想來就是公主了。”
蕭窈點點頭,指尖捻著衣袖,有些不知所措。
她總不能當著崔氏長輩的面同崔循爭論,稍一遲疑,果斷道:“二位想來有話要說,我就不在此叨擾了?!?/p>
崔欒客氣道:“公主慢走。”
待蕭窈身影遠去,這才看向一旁沉默不語的侄子,既無奈,又有些好笑:“你阿翁信上將人說得如同‘紅顏禍水’,怎么我方才聽了兩句,倒像是琢玉你對人家女郎不依不饒?”
崔循屬意別家女郎,
頗為主動,甚至不依不饒。
這樣的事情若非親眼所見,任是誰來說,
崔欒都不會信,
還會覺著對方興許是昏了頭。
當初風荷宴后,
崔翁聽了長孫堪稱大逆不道的表態(tài),晚間就給常駐京口的崔欒寫了信。
因那時尚未徹底冷靜,
信上所寫的內(nèi)容并不客觀,
帶著顯而易見的情緒。他老人家難以接受崔循如此行事,
提及蕭窈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