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便能在她不由自主走神時,及時提醒。
但在崔循看來,這樣的距離有些太近了。
近到他清楚地察覺到蕭窈身上今日格外濃重的熏香,以及絲絲縷縷幾乎微不可查的酒氣。
崔循終于抬眼看向蕭窈。
精致的妝容也沒能遮住眉眼間的倦意,是沒睡足的模樣,加之那若有似無的酒氣,應(yīng)當(dāng)是宿醉才醒。
崔循不自覺地皺了皺眉。
她一手托腮,柔軟衣料微微滑落,露出一截白皙如凝脂的小臂。手腕內(nèi)側(cè),有一點淡淡的小痣……
是極親近的人,才能察覺的。
崔循移開了視線,攤開竹簡,其上是些于他而言早就爛熟于心的東西。
在來之前,他已經(jīng)想過。
這些章程就算掰開揉碎了講,最多也不過大半日,如果蕭窈肯認真聽,興許半日就能講完。
費不了多大功夫,親自來這一趟也無妨。
侍女恭恭敬敬地為他奉了茶,端到蕭窈面前的,則是碗乳白的酥酪。
“前兩日叫人出宮采買的杏干、梅干呢?”蕭窈偏過頭,向翠微笑道,“還有桃酥,一并送些過來?!?/p>
鐘媼在時,是不準她在書房吃這些的,還為此長篇大論過,說是口腹之欲不該太重。
后來換了班漪,并不介意這種細枝末節(jié)。
知她喜歡
,每旬休假回來,都會專程為她帶櫻桃糕。
如今換了崔循……
翠微揣度著,這位崔少卿應(yīng)當(dāng)是如鐘媼那般,極重規(guī)矩之人,便不免有些猶豫。
蕭窈知她在想什么,看向崔循:“為著少卿來,我今日連朝食都未曾用,如今只是想吃些小食,少卿應(yīng)當(dāng)不會介懷吧?”
她聲音綿軟,帶著些晨起的慵懶,不針鋒相對、張牙舞爪時,是有些像撒嬌的。
崔循聽得皺眉,垂著眼,只道:“公主自便?!?/p>
等到一切都如蕭窈的意,鋪紙研墨,終于能開始講授時,距崔循的預(yù)想已經(jīng)過了不少時間。
崔循撫過竹簡,終于得以開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