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可是魘著了?”青禾連忙上前扶她,“若不然還是請醫(yī)師來,開個安神……”
“湘州來的信使,”蕭窈打斷她,“令六安將人找來,我有話要問?!?/p>
先前在東宮時,她實在太過疲憊,又因湘州大捷的消息而高興,以致到如今才后知后覺意識到,這回沒有崔循的書信隨戰(zhàn)報附來。
不該如此。
自她在信上抱怨過崔循的書信太短,想是不記掛她,崔循哭笑不得,便也會如她一般得空時寫上幾句,屆時隨戰(zhàn)報一并送到建鄴。
如今這般,甚至沒有只字片語給她,于情于理都說不過去。
待信使來了朝暉殿,蕭窈開門見山道:“崔循可還安好?”
信使才行過禮,聞言,又跪了回去。
蕭窈攥緊衣袖,盡可能平靜道:“不必有什么顧忌,如實答話就是。但若敢欺瞞,你應知曉是什么后果?!?/p>
信使猶豫掙扎片刻,伏地道:“實非小人有意欺瞞。只是少師下了嚴令,不準任何人泄露他的傷情……”
這是崔循在陷入昏迷前,下的最后一道命令。既是不愿蕭窈擔憂掛懷,也恐自己重傷的消息會使得建鄴本就危如累卵的局勢雪上加霜。
崔循想要的,是以一場毫無疑義的大捷,令心懷不軌的士族偃旗息鼓。
他不能帶累蕭窈。
無論是在晏游,
又或是管越溪眼中,崔循都是個極為冷靜穩(wěn)重的人。、
若換旁人驟然接手湘州,縱不說捉襟見肘,
總難免焦頭爛額??纱扪料嬷莺螅?/p>
軍務、政務皆從他手中過,
愣是能梳理得井井有條,未有半分差池。
誠然因他天縱奇才,
也因宵衣旰食,
未曾有過半分松懈。
這樣一個人,
原該安穩(wěn)坐鎮(zhèn)后方,
運籌帷幄決勝千里,
而非以身犯險。
可崔循還是這么做了。
明明戈陽之戰(zhàn)挫敗敵軍后,
已穩(wěn)穩(wěn)占據(jù)上風,
隨著能解疫病的藥方傳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