翠微問過她的意思,與常用的弓箭同收起來,一并帶來。
那時蕭窈未曾想過,竟會有用上的一日。
她從腰間系著的香包中取出顆小石子。這是她特地挑選的,分量不輕不重,恰趁手。又隨處可見,再尋常不過。
這些時日,蕭窈曾反復想過,該如何對待王瀅?
若是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她該尋些春|藥,也想法子給王瀅灌了,再將她同隨便不知道哪個男人丟在一處。
看如明珠般嬌貴,享受著旁人艷羨目光的王四娘子名聲盡毀,如過街老鼠般,再也抬不起頭。
可想了又想,還是算了。
她不想叫六安搜羅這樣下|作的藥,從前未曾做過這樣的事,設身處地想了想,仿佛難以從中感到多少痛快。
所以思來想去,還是決定自己動手。
生辰那日在棲霞后山,除卻弓箭,她也曾用反復用這彈弓找手感。晏游還曾笑過,問她怎么想起這么個小玩意。
蕭窈含笑敷衍過,并沒提自己的打算。
彈弓易攜帶、不顯眼,不至于要人命,但卻足夠頭破血流,若是寸了些,也會留下些病癥。
究竟會如何,蕭窈自己也說不準。
索性叫王瀅聽天由命。
她指尖繞著那已經(jīng)褪色的穗子,依稀還能想起阿姐親手為她編這條穗子時專注的神態(tài)。
看著王瀅一行人起身,越走越近,緩緩拉開彈弦。
她們自假山下這條陰涼路勁通行,有笑語聲傳來。
王瀅總是走在最前,誰也越不過她,那身水紅色的衣裙在枝葉掩映之間,依舊格外顯眼。
有風拂面,吹動鬢發(fā),蕭窈依舊目不轉(zhuǎn)睛,算著距離,倏地松了手。
她未曾多留,旋即轉(zhuǎn)身,同時聽到了一聲堪稱凄厲的慘叫。
王瀅慘叫出聲時,身后跟著的女郎誰都沒反應過來。
待到見她捂著額頭,殷紅的血依舊從指縫中涌出,沿著白皙細嫩的臉頰躺下時,嚇得紛紛后退,亦有人驚叫出聲
。
再后綴著的婢女沖上前時,王瀅已跌坐在地,哀哀痛叫。
婢女們嚇得面無人色,話都說不順暢,還是其中有個年長些的,勉強尋出兩分理智,吩咐:“耽擱不得,按緊傷處,速速送四娘子去醫(yī)師處?!?/p>
王瀅既是客,又是王旖的親妹妹,出了這樣大的事情,立時有人前去回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