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身側(cè)依舊沒有伺候的婢女,也不知是婢女不上心,還是她將人遣散的。
崔循無聲嘆了口氣,提醒道:“溪水涼,你的病才見起色,不應(yīng)如此。”
蕭窈顯然也沒料到此時還會有人來,吃了一驚,聽出是他的聲音后,緊繃的身體才又松弛下來。
她踢開一粒石子,“哦”了聲。
崔循看出她心情不佳,微微皺眉:“誰又惹你了,白日不是還好?”
蕭窈慢吞吞道:“我裝的?!?/p>
見他疑惑,便又多解釋了句:“為了氣王瀅。”
崔循啞然。
他隱約知曉王四娘子對謝昭的心思,只是從沒在意過,更沒想到蕭窈今日與謝昭言笑晏晏,竟是因這樣的緣由。
“是不是很可笑?”蕭窈仰頭看了眼那抹幾不可見的彎月,嗤笑了聲,“我自己也覺著好笑……”
“我想了很久該如何是好?!?/p>
“最想做的,其實是把王瀅獨(dú)自騙開,趁著夜黑風(fēng)高的時候扔到山林中去,生死有命。”
“夜里那樣黑、那樣冷,她這般嬌弱的女郎,只怕聽到些聲響都要被嚇得魂不守舍,狼狽不堪?!?/p>
“若是當(dāng)真倒霉,被蛇蟲咬一口,也是她合該如此?!?/p>
蕭窈磨了磨牙,像是已經(jīng)下定決心,最后卻又悉數(shù)歸于無奈:“可我不能?!?/p>
“她若有個三長兩短,王氏不會善罷甘休,總會猜到我身上,給阿父添無窮無盡的麻煩……”
所以到最后,她也只能用這樣拙劣的手段。
其實對王瀅來說,這法子是極有用處的,畢竟從一開始,她就是因著那份嫉妒之心百般為難。
今日如此,又何嘗不是因果循環(huán)?
蕭窈起初是這樣想的,也覺著有趣,可這一日到頭,興許是白日陸陸續(xù)續(xù)飲的酒多了些,如今卻只覺無力。
崔循聽蕭窈自言自語許久,明白她為何會獨(dú)自坐在此處,一時卻也只能嘆道:“你該回去了?!?/p>
“可我鞋襪shi了,不想走動?!笔採浩^頭看他,“你背我好不好?
”
她身上帶著淡淡的酒氣,目光也不夠清明,興許是醉了。
有些人醉了會發(fā)酒瘋,哭鬧不休,她卻只話多了些,也更愛撒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