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姿輕盈,裙袂飛揚(yáng)。
蕭斐扶了扶額,到底還是沒忍住笑道:“窈窈就這么個性子,雖出格了些,但如你阿母所言,確也率真可愛?!?/p>
這話崔循不便接。
無論說是,又或不是,都不那么妥當(dāng),便只道:“長公主請。”
蕭斐先行,不疾不徐道:“方才與夫人閑聊,聽她提及長公子的親事,請我代為參謀……不知長公子可有屬意哪家閨秀?”
操心崔循婚事的人不少,沾親帶故的長輩見了,總難免要問上兩句。蕭斐似是如她們一般,不經(jīng)意間隨口問上一句,卻又似是意有所指。
崔循垂眼,掩去眸中的情緒,緩緩道:“此事自該由家中長輩決斷。”
蕭斐輕笑了聲,向出門的蕭窈道:“窈窈慢些?!?/p>
而后才回頭看崔循:“就到此吧,長公子不必再送?!?/p>
崔循依舊還是送出門外,直到回宮的馬車駛離幽篁居,這才又上樓去見崔夫人。
崔夫人已叫人另換了他平素喝的茶,小爐上煮著的水漸漸沸騰,熱汽氤氳。
崔循道:“母親若是疲憊,不若回去歇息?!?/p>
崔夫人倚著憑幾,懷中放著手爐,溫聲道:“久不出門,今日出來看看風(fēng)景,見見人,倒覺耳目一新?!?/p>
“母親喜歡就好?!?/p>
崔夫人飲了口藥茶,徐徐道:“那張綠綺琴,叫人收起來,等何時公主生辰,給她送去吧。”
蕭窈雖為公主,但無權(quán)無勢,士族實(shí)在無需討好她。
加之崔夫人素來愛琴,并不輕易贈予旁人。
崔循心中有些許驚訝,面上不顯,只問:“母親此舉,是看在長公主的面子上?”
“是,但也不盡然?!贝薹蛉藢λ膽B(tài)度亦有些詫異,側(cè)身打量,“怎么,你不舍得那張琴?”
崔循道:“自然不會?!?/p>
“難怪你阿翁會說,琢玉對公主有成見?!贝薹蛉溯笭枺叭羰窃缧┠?,我興許也不會喜歡這樣跳脫的女郎,只是病了這些年,倒?jié)u漸覺著如她這般也很好?!?/p>
“鮮活、靈動,看得人心情都會好些?!?/p>
崔循道:“母親既喜歡,我便叫人記下,他日當(dāng)做您給公主的生辰禮送去就是?!?/p>
“你阿翁叫人傳話時,還提了你與五郎的親事。”崔夫人嘆了口氣,“只是我常年臥病,久不見客,與各家的女眷難免生疏,那些女郎們品性如何也實(shí)在談不上了解……”
“思來想去,還是應(yīng)當(dāng)先問你的意思?!?/p>
崔循避而不談,只道:“五郎的親事,應(yīng)當(dāng)無需母親費(fèi)心,祖父有意為他聘公主。”
崔夫人對此了然,卻搖頭:“我知五郎的心思,也知你祖父有意如此為之,只是歸根結(jié)底,還是要看公主情愿與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