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窈無可無不可地應(yīng)了聲。走出幾步后,又疑惑道:“你沒旁的事情要做了嗎?”
崔循:“……”
蕭窈問完才覺不妥,沉默片刻后,描補道:“我沒旁的意思。只是想著,你每日都有那么些事務(wù)要料理……”
“再多事務(wù),也沒有新婚當(dāng)日往官署去的道理?!贝扪寡蹎査?,“你不愿見到我嗎?”
蕭窈心知肚明他想聽什么,但困得眼都快睜不開,沒好氣道:“我只是困得厲害,想回去睡覺?!?/p>
她著意咬重了“睡覺”兩個字。
崔循便問:“我并沒想做旁的,卿卿在想什么?”
蕭窈又顫了下。
拜昨夜種種所賜,她一聽到這兩個字,就隱隱腰酸腿軟。當(dāng)即閉了嘴,再不理他。
陸氏所居的正院與崔循所住的山房之間頗有一段距離,還隔著兩人曾經(jīng)在此遇到過的梅林。
途經(jīng)假山石時,蕭窈絆了下。尚未反應(yīng)過來,便又覺身體一輕,落在了崔循懷中。
他竟就這么將她抱了起來。
梅林以東是崔循的住所,府中之人都知道他喜靜,不會輕易踏足此處。而山房的仆役們見此,也都不約而同地低了頭,并不多做打量。
可蕭窈心中覺著這樣不好,但身體上卻又一步路都不想再多走。攥著他的衣襟,控訴道:“都怪你欺負我?!?/p>
“嗯?!贝扪谷徽J下,“是我不好?!?/p>
“說是這樣說,”蕭窈嘀咕,“改又不肯改……”
崔循笑了聲,并不反駁。
將蕭窈穩(wěn)穩(wěn)當(dāng)當(dāng)放在了床榻上,沒準(zhǔn)人跟進來伺候,親自動手為她褪了鞋襪。
白嫩的腳踝上,依稀可見淡青指痕,清晰地落在兩人眼中。
崔循眸色稍黯,蕭窈愣了愣,被火灼了似的,飛快扯了絲被將自己緊緊裹了起來,活似一只蠶蛹。
“好了,”崔循摸了摸她的鬢發(fā),低聲道,“今日不鬧你了?!?/p>
蕭窈將信將疑:“果真?”
崔循頷首:“果真。”
本朝官場風(fēng)氣尤為散漫,
遇著婚娶、喪葬這樣的大事,月余不至官署都是常事。法不責(zé)眾,無人細究。
崔循從不會如此為之。
縱使是這門他尤為看重的親事,
攏共也就告了幾日的假,
待到陪蕭窈回門后,
便依舊要回官署去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