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禾“咦”了聲,看一眼桂花,再看一眼蕭窈。
蕭窈也難掩驚訝。
她這些年其實陸續(xù)收過不少人送的花,一只手數不過來那種,卻唯獨沒有想過,崔循竟也會折了花枝送她。
……有種鐵樹開花的微妙之感。
她輕輕拈起花枝,看了片刻,這才又看向那木匣。
匣底的錦布上,除卻一冊頗有年頭的山海經注、幾片散落的桂花,再無其他。
崔循這樣的人,果然不會提筆寫信。
像這樣放一枝花進來,隱晦地表明心意,恐怕已經算是難為他了。
見她嘴角微微翹起,青禾徹底沒了顧忌,打趣道:“這桂花與公主喜歡的衣裳很是相稱。”
青禾口中所說的衣裳,正是蕭窈昨日見崔循時身上穿的那件。
她想起昨日午后種種,摸了摸臉頰,將花枝扔回匣中,咳了聲:“我要休息了?!?/p>
宣帝膝下雖兒女眾多,
但中宮嫡出只蕭斐這么一個女兒,自是將她視作掌上明珠一般寵愛。
諸事聽之任之,還精挑細選陽羨為她的封地。
陽羨與建鄴相距不算太遠,
景色極佳,
是一片富饒的膏腴之地。更重要的是,
駐守當地的刺史盧樵曾受裴氏恩惠,絕不會為難蕭斐,
甚至會為她大開方便之門。
昔年蕭斐的出格之舉備受詬病,
御史們呈上的奏疏中痛心疾首,
條分縷析歷數她的惡行。也有不少老資歷的士族看不過眼,
明里暗里向宣帝提過,
希望他能約束這個女兒。
但宣帝充耳不聞。
他那時已經上了年紀,
身體不濟,
知曉自己無力回天,
在朝局上爭不過那些綿延數百年、根基深厚的世家們。便只想護著這個最為心愛的女兒,叫她能夠稱心如意。
時過經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