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此,
指了指一
旁的空位,
自顧自地落鉤。
崔欒也沒急著開口,
落座后端著盞茶悠閑品著,
目光落在湖面的浮漂上,
仿佛當真是來看自家父親釣魚的。
父子倆相對沉默良久,最后還是崔翁淡淡瞥了他一眼,
先開口道:“你這些時日想必已經與琢玉聊過了?!?/p>
“是?!贝迿鑷@了口氣,悵然道,“琢玉這些年著實不易,朝中、族中這么些事務壓在肩上,難為他了?!?/p>
“正因此,
才該叫他盡快娶個出身名門的世家閨秀,
能幫著分擔幾分,不至于這般操勞?!贝尬倘詢删鋵⒃掝^扯到此事上,
隱隱懊悔,
“若早知如此,當年不該由他隨意推了與桓氏的親事?!?/p>
崔欒一哂:“兒倒以為婚姻大事不急在一時,
寧可多等些年歲,也要尋個自己心儀的女郎才是。”
這話說出來,崔欒的來意已是昭然若揭。
崔翁瞪了他一眼,長須微顫:“你到如今這等年紀,反倒愈發(fā)不知輕重。我令你回來,是為了勸醒琢玉,不是叫你由著他胡鬧的?!?/p>
“兒早已寫信勸過,還專程問過夫人的意思,欲說和琢玉與顧娘子?!贝迿璞陡袩o奈,嘆道,“實是他性如磐石,一旦認準的事情,旁人便是說再多,也無濟于事啊?!?/p>
他雖說得言辭懇切,崔翁卻并沒那么好糊弄,一針見血道:“你倒是來我這當說客了!”
崔欒咳了聲,索性開門見山道:“琢玉自小跟在您身邊,是您親自看著長大的,又豈會不清楚他性情如何?當初他跪在您面前,卻依舊不肯改口,執(zhí)意要娶公主時,就注定無論如何都不會變了?!?/p>
崔欒打量著崔翁的反應。見他眉頭雖皺起,但卻并未勃然動怒,就知道自家父親怕是早就想明白這點,只是不愿接受,猶自掙扎罷了。
畢竟崔循是族中最為優(yōu)秀的兒郎,自小到大無一處不好,人人稱贊、艷羨。身為長輩,自然是希望他能盡善盡美,不出半分差錯。
若真娶蕭窈,縱然不論能否為崔氏帶來助力,卻難免會帶累崔循被人非議,白璧微瑕。
“琢玉這些年為族中做了多少,何等不易,您亦看在眼中?!贝迿璨⒉辉鴮ⅰ奥曌u”看得如何重要,“他從來是個極為懂事的孩子,只求過這么一樁,生死之外,又有什么不能應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