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窈的糾結(jié)與猶豫,落在崔循眼中,悉數(shù)成了笑意。
他為人自持,無論喜怒,都會有意收斂情緒,少有這般外露的時候。
清雋的樣貌更添三分儂麗。
蕭窈舔了舔泛干的下唇,想起來自己這大半日還未飲過水,指尖才觸及案上的瓷盞,就被崔循攥著手腕捉了回來。
蕭窈疑惑:“做什么?”
崔循未答,不疾不徐飲了口茶水,復(fù)又輕輕托起她下頜,借著親吻喂給她。
蕭窈猝不及防,咽了一半,有溫?zé)岬牟杷畯拇烬X間溢出。
崔循卻未就此退開,吻得愈深,直至她幾乎快要喘不過氣,才終于分開些:“此去湘州,不知要耗上多久才能再見?!?/p>
耳鬢廝磨所帶來的慰藉轉(zhuǎn)瞬即逝。
蕭窈伏在他懷中,將自己手中能調(diào)用的人脈又過了一遍,試圖再想出旁的破局之法來。
崔循看出她在琢磨什么。慢條斯理撫過蕭窈的脊骨,似安撫,又似撩撥。
“卿卿,我是你手中最為鋒利的兵刃?!?/p>
“你合該用我才對?!?/p>
如崔循所言,
管越溪的布置沒能拖延幾日。
江夏王本就耗盡耐性,有意動手。
陳恕又得了湘州信眾的消息,知晏游在池嶺后便沒露過面,
軍中事務(wù)由副將代管,
便料想那封信上的內(nèi)容不過虛張聲勢。
自此一拍即合,
江夏王麾下兵馬與天師道信眾直撲湘州而去。
消息傳到建鄴,是夜,
各家的燭火都比以往熄得晚了許多。
人心浮動。
誰都知道,
湘州一旦失守,
再無牽制,
大軍便會直指京都。雖說如今局勢尚不明晰,
但有備無患,
多留條后路總沒壞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