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昭已將事情原委猜了個七七八八,點評道:“你這位表弟,可真半點不似你?!?/p>
崔循置若罔聞,只問他:“你為何此時才至?”
因堯莊坐鎮(zhèn)學(xué)宮,而今各家家翁都來了不少,而今在澄心堂揮麈清談。就連崔循都不得不前去陪同,謝昭自然也該在其中。
謝昭與他并行,指尖拂過琴弦,不疾不徐解釋:“師妹整理書稿,有困惑之處相詢,不知不覺誤了時辰。”
意識到他所說的“師妹”是蕭窈后,崔循便不再多言。
兩人安安靜靜地往澄心堂去。
水榭這邊則要熱鬧許多。
因此次雅集不拘身份地位,便無固定座次,只依著個人心思決定。蕭窈猜到班漪會來,一進水榭便尋到她身邊,強忍著笑意喚了聲“師姐”。
班漪點了點她眉心,含笑應(yīng)道:“窈窈也是長進了?!?/p>
蕭窈在一旁坐了,“承蒙師父不嫌棄,看在父皇和您的份上,愿意收我為徒?!?/p>
時下不少人皆是如此揣測,周遭的女郎們聞言也有側(cè)耳傾聽的。
班漪搖頭,認真道:“他老人家若愿意收誰為徒,必定是看中了這個人,與旁的都不相干?!?/p>
另一側(cè)的謝盈初開口道:“我聽三兄提起,公主于音律一道確有天賦,琴學(xué)得很好,能得居士青眼亦是情理之中?!?/p>
眾人知情識趣地附和。
蕭窈含笑與她們對視,最后向謝盈初舉了舉杯。
水榭之中筆墨、琴、棋、投壺等取樂的器具一應(yīng)俱全,女郎們用過飯,成群聚在一處取樂。
班漪并未久留,蕭窈便應(yīng)了謝盈初的邀約,與她們同玩“藏鉤”。
一枚小小的玉鉤攥在掌中,輾轉(zhuǎn)經(jīng)幾人手,或真或假,最后由另一方來猜究竟是在誰手中。
若是行酒令、對詩文,蕭窈怕是百回也難贏一回,但這等考驗靈巧的游戲,她卻格外擅長。
陸西菱接連猜錯,罰了三杯酒。
“西菱從前最擅猜這個,今日算是栽了?!敝x盈初調(diào)侃了句,又拉著她的手細看,“我方才明明也看著,你是將玉鉤給了阿竺,手都松開了……是怎么藏著的?”
“少時出去玩,跟變戲法的學(xué)了點小把戲罷了,并不難?!笔採赫f著,放慢了演示給她看。
陸西菱柔聲道:“公主見多識廣,平易近人,實非我等能及?!?/p>
“不過一場游戲罷了,竟引得陸娘子生出這樣的感慨,倒真令我欽佩?!笔採耗笾敲队胥^,陰陽了回去。
謝盈初終于覺察出氣氛的微妙,愣了愣,試圖轉(zhuǎn)移話題:“總在此處悶著也無趣,不如出去看看春光,學(xué)宮修整得比上回來時精致多了……”
蕭窈起身應(yīng)和:“好啊?!?/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