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丟臉。他想。
他現(xiàn)在想要趕快離開了。
“我……”
苻繚話音未落,便聽見奚吝儉聲音陡然拔高:“不要了?”
他的聲音猶如鋒利的劍刃,尖銳又冰涼地把苻繚定在原地。
苻繚不動了,他怕自己的一舉一動都會讓奚吝儉對他更加厭惡。
奚吝儉也沒動。
他看見苻繚眼角的淚水一滴接一滴地滑落,砸在地面,發(fā)出足以讓人屏息的聲響。
他自己卻沒發(fā)覺,安靜得如同一尊塑像,眼角的淚水不過是清晨凝結在上面的水珠。
淚水還在不停地滑落,苻繚的眼神愈發(fā)空洞,仍是沒有察覺。
奚吝儉登時僵在原地,眼睜睜看著苻繚的眼尾越來越紅。
水痕在他如玉般的面龐上留下水痕,重重疊疊地加深了印記。
“你……”
奚吝儉第一次面對這樣的場景。
不過是哭了而已。他想。他當然見過人哭。
哭著說不想死的人,哭著咒罵自己的人,哭著說傷處很疼的人。
他卻發(fā)覺不知如何面對苻繚的哭泣。
他以為苻繚不是會哭的人。
而他因為自己流淚了。
苻繚被奚吝儉突然柔和下來的語氣喚回了神,感覺到面上的異樣感,才發(fā)覺自己在奚吝儉面前哭了。
“我……”他連忙抹掉面上的淚珠,“我不是……”
奚吝儉的手已經搶在他的話前面,拭掉他眼角的淚水。
他的手仍然是溫熱的,沉香味陡然靠近。
再沒有他責備的聲音,苻繚又放松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