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近日辛苦了,不如今日早些歇下,好好休息吧。”
奚吝儉喉結(jié)微微一動。
幽然的檀香環(huán)繞,漸漸地聚在鼻尖,似是有意地冒犯他。
他慣來不喜歡檀香的味道。
剛才念在它淡淡的,沒打擾他與苻繚的份上,他沒去在意。
而如今,這股氣味愈發(fā)濃重,仿佛要無聲無息地讓他窒息。
如同那日沖天的火光,不斷侵吞著一切的黑煙。
“殿下?”
苻繚的聲音猶如一眼溫涼的清泉,在黑壓壓的濃霧中破開了一道口子。
奚吝儉怎能不去回應(yīng)。
他便見到世子溫和眉眼藏著幾分擔(dān)心:“殿下可是不喜歡這味道?”
他的手已經(jīng)擋在那線香前,用外裳上的毛呢掩住絲縷白煙,長袖微動,隨時都能把那燃著的微弱紅光給撲滅。
他這一擋,也擋住了那就要撲面而來的滾滾濃煙。
奚吝儉漸松弛下來。
“正是一日之晨,豈可安睡?”他道。
苻繚感覺到氣氛和緩下來,笑吟吟道:“若不休息好,晨間便如深夜般委頓,深夜里又生晨間的憂思,哪還分得清日夜?”
即使奚吝儉話里不顯,但苻繚也知道,他此時實在是困頓。
他的臥房內(nèi)除了床,便只有一個矮矮的圓凳,小得不像是給人坐的,除此之外便沒有什么東西了。
仿佛臥房的唯一作用,就是安放床榻。
而這床榻,亦不像是經(jīng)常被使用的。
即使如此,奚吝儉還是在這個時候來了,那便是真的想要好好休息一番。
這大概也是殷如掣為何這么容易便放自己進來的原因。他覺得奚吝儉不會在這兒休息。
奚吝儉的疲累定然不是只因著昨日沒休息好,還有許多繁雜的事務(wù)都要他過目。
還有讓他動怒的千秋節(jié)。
苻繚便要找個借口離開:“季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