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冷笑一聲。
一個來路不明的人,心心念念一個利用他的人,處處為他著想,能換來什么?
還不是被拉來當靶子。
干凈的漆黑瞳孔染上幾分晦暗,似是有多年未動的細小塵屑在眼底翻飛。
自己又是在期望什么。
分明早就當習慣人人喊打的過客了,只因為有個人給他好臉色看,他就要再得寸進尺地有期待了?
奚吝儉扭了一下脖子,緊皺的眉心試圖趁機舒展開,均以失敗告終。
苻繚的臉色卻變了。
“殿下還是快處理下傷口為好?!?/p>
他眉頭壓低少許,快步走到奚吝儉面前。
這兒不比現(xiàn)代,即使是一道細小的傷口也難保不會感染。何況他剛才瞥到,那處傷口里似是淺淺插著一塊小碎片,露出的血肉里閃著光的殘片格外讓人觸目驚心。
苻繚舉著袖子想要先擦去流出來的,已經(jīng)發(fā)干的血液,奚吝儉卻沒動。
脖頸上的傷靠后,又偏上,導致苻繚只能踮起腳,才能夠碰到那處傷口。
兩人近乎挨到一起,苻繚沒有能撐著使力的物件,險些便要握著奚吝儉的手臂。
奚吝儉看著他們衣袖交錯,在夕陽的映射下顯得斑駁陸離,以偽亂真的影子交纏在一起,可一被遮擋,疏離的正身又暴露在眼前。
奚吝儉略略仰起頭,不想苻繚觸碰,視線又追著他活動的軌跡。
而帶著干凈清香味的衣袖一下便追了過來,還帶著其主人些許心疼的眼神。
苻繚不敢靠得太近,卻又碰不到奚吝儉,只能傾身向前。
踮起的腳尖很快失了力氣,不料奚吝儉又側了身,苻繚再尋不到著力點,一下摔在奚吝儉身上。
第二次了。苻繚嘆息。
還好奚吝儉站得穩(wěn)……
不對。
苻繚感覺身子明顯一斜,奚吝儉并未將他接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