苻繚意識到他生氣了。
“官家見到銀色暴怒時,生氣程度不亞于方才?!彼男呐K兇猛地撞擊xiong膛,“官家也只是個小孩罷了,只要能哄好,順著他的思路,是可以的?!?/p>
奚吝儉反復摩挲著扳指,而后緊緊握拳,虎口傳來了許久沒感覺到的生硬的疼痛感。
他想起曾經(jīng)還很天真的自己。
就像當初自己故意弄傷手腕,拿不動弓,母親卻更在意用什么旁門左道能贏過他的兄弟。
她只想要自己贏,能被他的父親看見。
沒人在意他受的傷,除了他有意告訴過的母親,也再沒人發(fā)現(xiàn)他受了傷。
包括那個人。
他早該發(fā)覺的。
不過也無所謂了,他的母親,兄弟,還有那個人,全都死了,尸骨無存。
只剩下奚宏深,被他父親當作工具藏了幾年,就為了防備那時還遠在邊疆的自己。
奚吝儉牽了牽嘴角。
苻繚見到他眉頭緊皺。
比昨日按摩的時候還要緊,讓他覺得連目光都無處落腳。
他雙唇微張微合,可沒等苻繚來得及探尋,那扇窄門便已關緊,迅速落塵,連鎖也生了銹,警告任何人別再打他的主意。
他眼底一閃而過的情緒,教苻繚不敢相信那是會出現(xiàn)在奚吝儉臉上的神情。
他有點委屈。
苻繚頓了頓,福至心靈地察覺到奚吝儉的思緒。
“不過我還有一事不明白?!彼÷暤?,“不過因著擔心殿下不愉快,便沒來得及問,如今雖有些唐突,不知殿下能不能相教呢?”
奚吝儉喉結微動,面色恢復如初。
苻繚愈發(fā)覺得剛才那幕是自己的錯覺,但話已出口,還是問道:“殿下是為何不愿同意官家的請求呢?”
奚吝儉慢條斯理地整了整身上的衣裳。
看起來他并不覺得這個問題冒犯了他。苻繚稍放下心來。還能解釋自己心中的疑惑,也算歪打正著。
奚吝儉對上苻繚期待的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