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臟被突然像是被揪了一下,教苻繚疼得有些眩暈。
奚吝儉似是沒發(fā)現(xiàn)。
他垂眸,只盯著傷痕動作,注意并不在自己身上。
他指腹溫熱,使得藥油更顯冰涼,緩緩滲進,使苻繚不自覺屏息。
為何自己會有些難過呢?
不在于這對他人來說是出格的舉動,而是奚吝儉的目的單純地就在季憐瀆身上。
這不是自己想見到的么?
苻繚眉毛擰了一下,像是被突然疼到了,鼻尖泛紅。
“季憐瀆若是知道殿下故意做如此行徑,恐怕不會高興?!彼?。
奚吝儉的手停住了。
“你在威脅孤?”
“不敢?!避蘅澋?。
一陣心悸讓他察覺出自己是害怕了。
他并不怕奚吝儉這樣冰冷的怒火。
他怕的是……
苻繚眉眼微微垂下。
不能再想。
奚吝儉兩指抵在苻繚的下巴上,抬起他的頭顱,苻繚便再看不見他的神情。
他湊得更近了些,鼻息淡淡地覆在苻繚脆弱的身軀上,手指的動作更輕柔了些。
后頸的傷也被他照顧到,苻繚感覺到自己的下頜線隱約滑過他的耳廓,卻始終挨不到一寸。
他們近極了,像一對恩愛的有情人。
苻繚卻不緊張,亦不驚慌,心下生不出任何情緒,毫無波瀾到讓他自己都戰(zhàn)栗一陣。
奚吝儉似乎完全把他忘了,眼中只有如何處理傷痕的問題,仿佛要原封不動地照搬到季憐瀆身上。
就像是公式又機械地完成任務一樣。
幽深的眼眸不再看得出波瀾,死水一般,令人害怕掉入這深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