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其實覺得那日主子更像是惱羞成怒,又覺得這情緒不會出現(xiàn)在主子身上。
苻繚見他也不是特別肯定的樣子,問道:“殷郎當時既不知道是因為何事,為何不問清楚?”
殷如掣皺了皺眉,似是沒想過這個問題。
“有什么必要問呢?殿下就算是高興了,要我在階下跪三個時辰,也肯定有理由的?!彼婀值?,“不過殿下沒這么做過就是了?!?/p>
“而且殿下若是真怕我不明白,自然會直說的。應(yīng)當是沒人能知道他的心思最好。”他道,“孟公公當初也和我說,少問多做。他跟在殿下身邊的時間比我長,也不見得能完全懂殿下的心思。”
苻繚不大贊同。
這樣一來,奚吝儉身邊豈不是沒有能夠理解他的人了。
不只是他謀定的計劃,還有他無處安放的情緒。
雖然奚吝儉定是覺得自己不需要,但周圍若是能有一個這樣的人,他大抵也不必終日冷著臉色。
十幾歲開始便居于邊疆,遠離親朋,而今又回到這個陌生的熟悉之地,這樣常年的孤獨確實會讓他有這樣的認知。
說起來,他的父母又是什么情況,才會讓一個少年遠離故土如此之久?
苻繚的視線渙散又聚集,終于意識到離大門不遠了,連忙謝過殷如掣,趁著夜色回府。
直到回了自己房內(nèi),他才猛然發(fā)覺,關(guān)于奚吝儉的傷勢這個問題,被蓋過去了。
翌日清晨,苻繚借口與人游玩,早早地出門了。
他故意將此事告訴苻藥肅,果然沒一會兒,苻鵬賦便知道了這個消息。
好在他似乎只對苻繚沒去上任這件事而高興,沒說什么就讓自己離開了。
其實只是任職的時間還未到罷了。苻繚腹誹。
到了璟王府門前,天才剛剛大亮,此時還未下朝。
苻繚原本想在外面候著,但恰好碰見殷如掣在檢查府邸周圍,便將他請進去了。
“殿下已經(jīng)吩咐過了?!币笕绯甘沁@么說的。
他的表情比昨日凝重不少,一股少年氣的聲音也顯得沉重。
他負劍抱xiong,察覺苻繚的目光,解釋道:“今日早朝是要討論千秋節(jié)的事,殿下與官家關(guān)于此事的意見不合許久?!?/p>
多的他不再說,教苻繚擔心自己今日來尋奚吝儉,是否會給他添麻煩。
不過殷如掣很快補上了一句:“不過世子不用擔心,殿下自有分寸。”
說罷,他停了停,還是繼續(xù)道。
“世子似乎太過關(guān)心殿下了?!币笕绯改抗庖葡騽e處,踢著腳下的石頭,“自我跟著殿下起,沒見過殿下出什么差錯,無論是哪方面?!?/p>
苻繚頓了頓。
其實自己關(guān)心的是季憐瀆才對,大概是常與奚吝儉說話,才讓他生了這樣的誤會。
“殷郎應(yīng)當也知我的心思在誰身上?!避蘅澯X得這時候拿原主來說會更方便,“何況既然殿下心里有底,他沒說明,自然是不礙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