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失落的神色,落入江遇的眼底,無疑是一把刺進他胸口的刀子。
剛剛被這個冷漠的女人刺了一刀。
現(xiàn)在又被女兒刺了一眼。
他滿心心酸,“柚子,你還沒有叫過我一聲爸爸?!?/p>
柚子咬著紅紅的小嘴巴,不愿叫出那兩個字。
哪怕這個人愿意把她和媽媽送回爸爸身邊,她仍然不愿意承認他就是她的爸爸。
這兩個字,她叫不出口。
但是,她害怕這個人會反悔。
她小心翼翼地望著他,小心翼翼地問,“是不是我不叫你,你就不準備送我和媽媽回到爸爸身邊了?”
江遇沒有回答,“……”
柚子正準備開口,江遇斬釘截鐵,“不必了。我不會強迫你?!?/p>
就算柚子開口叫了爸爸,也是心不甘情不愿的。
他不愿意如此勉強,他最心愛的寶貝女兒。
林聽看著他,問,“江遇,周自衡會不會根據(jù)這通通話記錄,查到我們的ip地址。要不要告訴他我們的回程日期,萬一他著急了找過來,和我們錯過了怎么辦?”
“你就這么急著回去?”江遇深吸一口氣。
那崩緊的額角,染著他的痛楚與怒意。
他緊攥著手指,痛苦地看著這個歸心似箭的女人。
怒意被他一點一點地壓下去。
見到女人有些怕他反悔的擔憂神色,他的聲音變得輕了許多,“等你感冒好些了,我會準備起程。我說到做到,不會食言。”
他對這個女人唯一的一次食言,便是沒有相信她。
因為這一次食言,他把她推向了深淵。
他讓自己的親生女兒,顛沛流離,孤苦無依。
一次食言,毀掉了所有。
他怎么舍得,再對她食言?
“放心,我的手機做了特殊處理。周自衡如果要查,我的ip地址每天都在變。他不會查到這座島上來,也不會跟你錯過?!?/p>
可是林聽還是不放心。
她沒說出來。
不放心三個字,卻明晃晃地寫在她的臉上和擔憂的眼眸里。
江遇拿她無可奈何,便又當著林聽的面,給周自衡打了一個電話。
電話里,他干脆利落道:“林聽感冒了,等她感冒好了,我送她回國。最多半個月,周自衡,你贏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