氣氛猛地降至冰點。
董仲嫻注意到了,剛才晏玥那隱藏在亂發(fā)下的眼神狠狠剜向陳知意,她的心頓時提到了嗓子眼。
不過,陳知意對晏玥那副沉默隱忍的姿態(tài)似乎極為受用。
那份支配帶來的快意在她眼底燃燒得更旺。
“行了,”她不耐煩地打斷董仲嫻,像打發(fā)一條礙事的狗,手指幾乎戳到晏玥鼻尖,
“那正好。樓下四班那破教室,剛做完考場,臟得下不去腳?!?/p>
“給你個將功補過的機會,去,打掃干凈?,F(xiàn)在,立刻,別在這兒礙眼?!?/p>
命令的口吻是那么的理所當然,跟主人對奴隸的態(tài)度也沒什么區(qū)別。
這種打壓,日復一日。
晏玥不是沒試過反抗,每一次換來的都是更深的孤立。
那些曾經(jīng)冷眼旁觀的同學,此刻眼神里甚至帶上了一絲早該如此的認同。
陳知意說得對,在所有人眼里,她晏玥就是個徹頭徹尾的怪胎,一個神經(jīng)病。
當然這種折辱對晏玥早已不是新鮮事。
反抗?徒勞無用。
陳知意一米七二,練過舞蹈,身姿挺拔有力。
而她呢,蒼白瘦削,比一棵營養(yǎng)不良的豆芽菜還要單薄。
更致命的是,整個班級,甚至整個年級構(gòu)筑的無形高墻——她是異類,是破壞集體榮譽的罪人。
畢竟,誰會撬窗潛入廢棄教室吹口琴?
并且深更半夜在陽臺繼續(xù)吹口琴來擾人‘清夢’(刷題)?
還崴腳逃避跑操,躲在教室用破舊p3外放音樂被抓。
害得流動紅旗飛走、讓老師獎金泡湯、讓全班跟著挨訓?
樁樁件件,都坐實了她的‘怪胎’和‘害群之馬’的特質(zhì)。
她的苦難,在多數(shù)人看來,是咎由自取,甚至是枯燥壓抑的生活里一點調(diào)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