班主任的辦公室里彌漫著壓抑的火氣,辦公桌被拍得砰砰響。
“謝書嶼!你給我站直了!”班主任指著他的鼻子,聲音因為憤怒而發(fā)顫,“三個通學(xué)住院,一個手腕骨折,兩個腦震蕩!對方家長就在外面等著,今天你必須把你家長叫來!不然這事沒完!”
謝書嶼站在原地沒動,校服領(lǐng)口被早上的爭執(zhí)扯得有點歪,露出一小片白皙的脖頸。他垂著眼,長睫在眼下投出淺影,等班主任的怒火發(fā)泄得差不多了,才慢悠悠地抬眼,嘴角勾起一抹極淡的、帶著嘲諷的弧度。
“家長?”他輕嗤一聲,那笑聲很輕,卻像一根針,瞬間刺破了辦公室里緊繃的氣氛,“他們來不了?!?/p>
“你什么意思?”班主任氣得臉都紅了,“你以為這事能躲過去?告訴你,對方已經(jīng)報警了!你這是校園暴力!”
“是他們先動手堵我?!敝x書嶼的聲音沒什么起伏,平靜得像在說別人的事,“巷子口有監(jiān)控,要不要調(diào)出來看看?”
正說著,辦公室門被猛地推開,幾個穿著講究的中年男女闖進(jìn)來,為首的正是黃毛的母親,一見謝書嶼就撲了上來:“就是你這個小畜生把我兒子打了!我兒子要是有個三長兩短,我跟你沒完!”
謝書嶼側(cè)身避開,眼神冷了幾分。旁邊的家長也跟著起哄,七嘴八舌地指責(zé),辦公室頓時亂成一團。
班主任手忙腳亂地攔著,謝書嶼卻像沒事人一樣,拿出手機,指尖在屏幕上劃了兩下,撥通了一個號碼。電話接通的瞬間,他臉上的冷淡褪了點,語氣隨意得像在約人吃飯:“沈思霖,到江城一中來一趟,高三(三)班班主任辦公室,有點麻煩。”
電話那頭不知說了什么,他“嗯”了一聲就掛了,重新揣好手機,靠在墻上,一副事不關(guān)已的樣子。
這副態(tài)度徹底激怒了家長們,吵嚷聲更大了。班主任夾在中間,額頭直冒汗,只能一遍遍地勸:“大家冷靜點,等他家長來了再說……”
大概半小時后,辦公室的門被人從外面輕輕敲了敲。
一個穿著深灰色高定西裝的年輕男人走了進(jìn)來,身形挺拔,眉眼間帶著點漫不經(jīng)心的貴氣,手腕上那塊百達(dá)翡麗的星空表在日光燈下閃著低調(diào)的光。他身后跟著個穿著黑色西裝的男人,手里拎著個黑色公文包,一看就是律師。
這兩人的氣場和這間略顯陳舊的辦公室格格不入,喧鬧聲瞬間小了下去。
沈思霖的目光在辦公室里掃了一圈,最后落在靠在墻上的謝書嶼身上,快步走過去,上下打量了他一番,皺眉:“沒受傷?”
謝書嶼搖搖頭,下巴往那幾個家長的方向抬了抬:“他們孩子堵我巷子,先動手的。”
“知道了?!鄙蛩剂攸c點頭,轉(zhuǎn)過身,臉上的溫和瞬間褪去,看向那幾個家長時眼神冷了下來,“我是謝書嶼的監(jiān)護人,有事跟我說。”
黃毛的母親愣了一下,顯然沒料到會是這么個年輕又氣派的“監(jiān)護人”,但想到兒子還在醫(yī)院,又硬起頭皮:“我兒子被他打成骨折!必須賠償!還要他道歉!”
“賠償可以?!鄙蛩剂貨]廢話,直接示意身后的律師,“王律師,算一下?!?/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