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宥臨既然已經(jīng)想到了責(zé)任轉(zhuǎn)接,那他也完全可以向老爺子表示裴肆團隊內(nèi)部存在的漏洞,他是春筍高漲,老爺子親自看著長大的。
談信任嗎?
裴肆似乎還真是差點意思。
鋼筆沿著桌子邊沿滾落,發(fā)出一聲悶響。
裴肆下頜線繃緊,喉結(jié)劇烈地滾動了一下,他在乎這些干什么,馬上裴家不也就只剩下他了么?
一個人的時候,從來都不用去爭搶什么,只用接受。
他死死盯著蕭宥臨那張平靜無波的臉,心底的某個猜測愈發(fā)清晰,一字一頓,寒意森森:“蕭宥臨,你——”
對方則只是微微挑眉,迎視著裴肆猜忌的目光,嘴角那抹若有似無的弧度,越來越陰冷。
男人爭論真麻煩,背景、金錢、權(quán)力都比了個遍,還沒說完,羅里吧嗦的,搞得她又犯困了。
姜余忍不住,一個無聲的哈欠涌上來,生理性的淚水瞬間模糊了視線。
她下意識地在裴肆懷里動了動,想找個更舒服的位置。
裴肆后續(xù)的話被強行卡在喉嚨里,似有風(fēng)雨欲來,懷里的人又不安分的扭了扭身體,像投入死水的一塊石子,瞬間攪亂了些許他眼中翻涌的戾氣。
他目光從蕭宥臨臉上移開,低頭看向懷里的姜余,手臂占有性地收緊,指尖甚至在她腰側(cè)不輕不重地按了一下,帶著不容置疑的掌控意味。
再抬眼看向蕭宥臨時,那眼神里淬著的冰,融化成一種近乎殘忍的玩味。
裴肆話鋒一轉(zhuǎn),刻意放緩的語速。
“沒事今天就先說到這里吧?!彼D了頓,目光鎖著蕭宥臨驟然凝滯的瞳孔,露出了一個還算輕松的微笑,“你、嫂、子、困、了?!?/p>
‘嫂子’兩個字,如同燒紅的烙鐵,狠狠燙在蕭宥臨看似無懈可擊的面具上。
姜余的身體在聽到那兩個字時,瞬間僵直了。
困倦瞬間消散了大半,濃密的睫毛劇烈地顫動了一下,像是被無形的針扎到。
去你媽的,這就上升到倫理啦?
她還沒同意呢,裴肆他就那么快的認(rèn)領(lǐng)身份了,這讓她在蕭宥臨的目光之下,有些坐立難安了。
姜余下意識地想從裴肆懷中掙脫開一點距離,卻被那只鐵箍般的手臂更用力地禁錮住。
她只能將臉更深地埋進裴肆的肩窩,仿佛想把自己藏起來,避開那道來自蕭宥臨方向的、如有實質(zhì)的炙熱視線。
那視線,像帶著倒刺的鉤子,無聲地刮過她的脊背。
辦公室里死寂一片,只余樓外穿來的城市喧囂,襯得室內(nèi)氣氛更加緊繃。
蕭宥臨的目光死死釘在裴肆摟著姜余的那只手上,幾秒鐘的沉寂,漫長得如同一個世紀(jì)。
實話說來,蕭宥臨沒法子在此刻有什么過多的反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