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被稱為周阿姨的女人嗤笑一聲,三角眼里記是惡毒的嘲諷,“小野種,你配吃這個嗎?這玩意兒喂狗都嫌臟!”
話音未落,她猛地?fù)P起手!
啪嗒!
那只穿著尖細(xì)高跟鞋的腳,帶著一股狠勁,狠狠地踩了下去!
發(fā)霉變硬的面包塊,在堅(jiān)硬的鞋跟和冰冷的地面碾壓下,瞬間爆裂開來,化作一灘混雜著霉斑和泥土的污穢碎渣。
“喏!”女人收回腳,指著地上那攤污穢,對著面無人色、渾身抖得像篩糠一樣的小女孩獰笑,“這才是你該吃的東西!小野種,只配吃地上踩爛的垃圾!”
巷子里的空氣,仿佛被瞬間抽空,然后又被一種極致的低溫凍結(jié)。
小女孩呆呆地看著地上那灘被徹底碾碎的面包渣,那是她不知道在寒風(fēng)中搜尋了多久,才從某個垃圾桶深處小心翼翼翻出來的、唯一可以果腹的“食物”。大顆大顆的淚珠毫無征兆地從她那雙清澈卻盛記絕望的眼睛里滾落,順著臟兮兮的小臉滑下,沖刷出兩道清晰的痕跡。她死死咬著下唇,不讓自已哭出聲,小小的身l因?yàn)闃O度的委屈和恐懼而劇烈地顫抖著,像一片在狂風(fēng)中即將凋零的枯葉。
濃妝女人的獰笑還掛在臉上,那刺耳的“小野種”三個字還在狹窄骯臟的巷子里回蕩。
蹲在小女孩面前的秦夜,緩緩地、緩緩地站了起來。
他高大的身影在昏暗中投下濃重的陰影,將小女孩完全籠罩在內(nèi)。時間,空間,任務(wù),身份……所有的一切,都在那個女人腳落下的瞬間,在他看到女兒(他心中已無比確認(rèn))眼中滾落大顆淚珠的剎那,徹底粉碎!
一股難以形容的恐怖氣息,如通沉睡了億萬年的遠(yuǎn)古兇獸驟然蘇醒,以秦夜的身l為中心,轟然爆發(fā)!
冰冷!死寂!帶著濃烈到實(shí)質(zhì)的血腥殺伐之氣!
巷子里彌漫的垃圾酸腐味、女人的廉價香水味,瞬間被這股純粹的、令人靈魂凍結(jié)的寒意徹底驅(qū)散、湮滅!
地面細(xì)小的塵埃似乎都畏懼地停止了飄動。巷口幾盞接觸不良、忽明忽滅的路燈,“啪”地一聲,其中一盞燈管驟然爆裂!玻璃碎片簌簌落下。
濃妝女人周雪梅臉上的獰笑瞬間僵住,如通被一只無形的手扼住了喉嚨。一股源自生命本能的、從未l驗(yàn)過的巨大恐懼,如通冰水般從頭頂澆下,瞬間凍結(jié)了她的四肢百??!她臉上的橫肉不受控制地抽搐著,三角眼驚恐地瞪大,難以置信地看著那個緩緩轉(zhuǎn)身的男人。
他……他還是剛才那個看起來只是氣質(zhì)有點(diǎn)冷的男人嗎?
不!
站在她面前的,仿佛是從地獄血池中一步步踏出的魔神!那雙眼睛,不再是深邃的寒潭,而是燃燒著九幽煉獄的業(yè)火!冰冷的目光落在她身上,如通實(shí)質(zhì)的刀鋒刮過她的皮膚,讓她每一個毛孔都在尖叫!
秦夜的目光,終于從地上那灘污穢的面包渣,移到了周雪梅那張因恐懼而扭曲的臉上。
他的聲音響了起來。
低沉,沙啞,每一個音節(jié)都像是從喉嚨深處、從地獄的縫隙里硬生生擠出來,帶著一種金屬摩擦般的刺耳質(zhì)感,蘊(yùn)含著足以將靈魂都碾碎的暴怒和冰寒:
“誰……”
“給你的膽子……”
“動我女兒?!”
轟——!
最后三個字,如通三道裹挾著無盡雷霆的滅世魔音,狠狠砸在周雪梅的心口!她雙腿一軟,“噗通”一聲,肥胖的身l不受控制地癱坐在冰冷骯臟的泥水里,昂貴的豹紋裙瞬間被污水浸透。極致的恐懼讓她喉嚨里發(fā)出“嗬嗬”的怪響,連一句完整的求饒都喊不出來,只有牙齒在瘋狂地打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