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噩夢與哀求（第1頁）

深夜，一道閃電劃破天際，照亮了臥室的每一個角落。雷聲轟鳴而至，像是天空被撕裂的聲音。

菀明漪在夢中皺緊眉頭，雙手不自覺地抓緊被單。夢境中，她回到了前世那個雨夜——槍聲、爆炸、刺鼻的硝煙味。林浩宇扭曲的笑臉在眼前晃動，而遠處，一個熟悉的身影正踉蹌著向她奔來。

硯舟！夢中的她大喊，卻發(fā)不出聲音。

箏硯舟渾身是血，左胸有個駭人的彈孔，鮮血汩汩流出，在雨水中暈開成一片猩紅。他伸出手，嘴唇蠕動著，似乎在說什么，但菀明漪聽不見。她拼命想跑向他，雙腿卻像灌了鉛一樣沉重。

不不要她在夢中嗚咽，眼睜睜看著箏硯舟緩緩倒下，那雙總是沉穩(wěn)有力的眼睛漸漸失去神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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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聲凄厲的尖叫劃破夜空，菀明漪猛地坐起身，冷汗浸透了睡衣。她大口喘息著，雙手顫抖地摸向臉頰，觸手一片濕涼——不知是汗水還是淚水。

菀明漪？

低沉沙啞的男聲從身側(cè)傳來。菀明漪機械地轉(zhuǎn)頭，看到箏硯舟已經(jīng)半坐起身，月光透過窗簾的縫隙灑在他的輪廓上，勾勒出緊繃的下頜線條。他的眼睛在黑暗中格外明亮，帶著剛醒來的迷茫和警覺。

我讓了個噩夢。菀明漪的聲音支離破碎，牙齒不受控制地打顫。

又是一道閃電，瞬間照亮了整個房間。箏硯舟看清了妻子此刻的樣子——臉色慘白如紙，嘴唇被咬出了血痕，眼睛瞪得極大，里面盛記了他從未見過的恐懼。她整個人蜷縮在床角，像只受驚的小獸，單薄的肩膀不住地發(fā)抖。

這不是普通的噩夢。軍人的直覺告訴箏硯舟，這個夢非通尋常。

沉默在黑暗中蔓延。雨點開始敲打窗戶，噼啪作響。箏硯舟猶豫了一下，伸手從床尾拉過一條毛毯，遞向菀明漪。

蓋上。他簡短地說，語氣比平時柔和了些。

毯子遞到眼前的瞬間，菀明漪突然崩潰了。前世的記憶與夢境重疊，那個渾身是血的箏硯舟和眼前完好無損的丈夫在她淚眼朦朧中交替閃現(xiàn)。她猛地抓住毯子，連通箏硯舟的手一起死死攥住。

別死她的聲音嘶啞得不像自已，這次別再死了求你了

這句話像一道閃電劈進箏硯舟的腦海。他渾身一僵，瞳孔驟然收縮。這次別再死了——什么叫這次？難道還有上次？

什么死了？他反手握住菀明漪冰冷的手指，聲音因急切而略顯嚴厲，說清楚。

菀明漪如夢初醒，眼中的恐懼瞬間被驚慌取代。她意識到自已說了什么，嘴唇顫抖著閉上，只是搖頭，淚水卻更加洶涌地涌出。

箏硯舟沒有放過她這瞬間的表情變化。他俯身逼近，近到能聞到她身上淡淡的梔子花香和淚水的咸澀：菀明漪，你到底在說什么？

菀明漪咬住下唇，嘗到了血腥味。她不能說出重生的事，至少現(xiàn)在不行——箏硯舟已經(jīng)懷疑她的格斗技能，如果再告訴他這種超現(xiàn)實的事情，他會怎么想？

只是個噩夢她艱難地擠出幾個字，太真實了我夢見你

話沒說完，又是一陣劇烈的顫抖襲來。夢境中箏硯舟倒在血泊中的畫面太過清晰，仿佛就烙在她的視網(wǎng)膜上，一閉眼就能看見。

箏硯舟盯著妻子看了良久，最終沒有繼續(xù)追問。他抽出手，在菀明漪驚慌的目光中，出人意料地將毯子展開，輕輕披在她肩上。

躺下。他命令道，語氣不容拒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