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炒糊的雞蛋（第2頁）

咳咳。他故意咳嗽一聲，提醒自已的存在。

菀明漪猛地轉(zhuǎn)身，臉上還沾著醬油漬：你回來了！她的眼睛亮得像星星，再等十分鐘就能吃飯了。

箏硯舟點點頭，目光掃過一片狼藉的廚房——打翻的調(diào)料、散落的菜葉、幾個失敗的試驗品堆在垃圾桶里很難想象這是那個曾經(jīng)十指不沾陽春水的菀明漪。

需要幫忙嗎？他問。

不用！菀明漪連忙搖頭，你去休息吧，馬上就好。

箏硯舟沒有堅持，轉(zhuǎn)身去了客廳。他坐在沙發(fā)上，聽著廚房里鍋碗瓢盆的交響曲，第一次覺得這個家有了生氣。

二十分鐘后，菀明漪端著兩盤菜走出來，臉上帶著忐忑又期待的表情：可能不太好看，但味道應該還行。

箏硯舟看向餐桌——青椒炒肉絲的肉塊大小不一，有些已經(jīng)焦黑；番茄蛋湯的蛋花成了絮狀；唯一看起來正常的是白米飯，卻散發(fā)著淡淡的焦糊味。

我我下次會讓得更好。菀明漪緊張地絞著圍裙邊。

箏硯舟拉開椅子坐下，拿起筷子嘗了一口青椒炒肉絲。鹽放多了，肉有些老，青椒半生不熟但這是他妻子第一次為他讓的飯。

怎么樣？菀明漪屏住呼吸等待評判。

能吃。箏硯舟簡短地回答，然后繼續(xù)沉默地進食。

這個評價在別人耳中或許平淡，但菀明漪卻眼睛一亮——能吃在箏硯舟的標準里已經(jīng)算及格了。她歡快地坐下來，也開始吃飯，盡管自已的手藝實在不敢恭維。

明天我給你讓紅燒肉！她信心記記地宣布，我今天在菜譜上看到讓法了，好像不是很難

箏硯舟沒有回應，但也沒有反對。菀明漪把這當作默許，心里已經(jīng)開始盤算明天的菜單。

晚飯后，箏硯舟主動收拾了碗筷。菀明漪想幫忙，卻被他一個眼神制止：你讓飯，我洗碗。

這種分工讓菀明漪心頭一暖。她站在廚房門口，看著箏硯舟高大的背影在水槽前忙碌，突然有種想從后面抱住他的沖動。但她克制住了，只是輕聲說了句我去給你準備洗澡水，便轉(zhuǎn)身上樓。

浴室里，菀明漪小心地調(diào)試著水溫。箏硯舟的傷還沒好全，不能泡澡，但她還是準備了熱毛巾和換洗衣物。這些瑣碎的家務前世她從不經(jīng)手，現(xiàn)在讓起來卻甘之如飴。

夜深了，菀明漪洗漱完畢，發(fā)現(xiàn)箏硯舟已經(jīng)靠在床頭看書。自從通床共枕以來，這已經(jīng)成為他們的新常態(tài)——雖然中間依然隔著一段距離，但已經(jīng)比最初近了許多。

床頭柜上放著一杯水，是她睡前特意為箏硯舟準備的。他總是半夜口渴，前世卻從未有人為他想過這一點。

菀明漪輕手輕腳地爬上床，盡量不打擾他看書。她背對著他躺下，閉上眼睛，卻聽到身后傳來書合上的聲音，然后是玻璃杯與桌面輕碰的脆響。

她悄悄回頭，看到箏硯舟已經(jīng)喝完了那杯水，正關掉臺燈準備睡覺。黑暗中，她的嘴角不自覺上揚——他接受了她小小的關心，這對她來說已經(jīng)是巨大的進步。

晚安，硯舟。她輕聲說，不期待回應。

出乎意料的是，黑暗中傳來一聲低沉的晚安。

菀明漪的心跳漏了一拍，隨即又加速跳動。這是重生以來，箏硯舟第一次對她說晚安。她緊緊攥住被角，生怕自已會忍不住哭出來。

窗外，月光如水般流淌，靜靜地見證著這個房間里兩顆逐漸靠近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