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側(cè)耳房,油燈點燃,昏黃的光灑在逼仄的耳房之內(nèi)。
趙媽媽早就下去治傷去了,再留在這里只會惹人懷疑。
劉嬤嬤的陪著蕭妙瑜坐在二房小椅子上,見她臉色蒼白,一直心緒不寧,心里有些不落忍。
但心里卻更擔心里頭之人能不能成事。
在她看來,只有第一次使手段糊弄過去,后頭自家大娘子完全可以自已上,根本不用等到姜姒懷孕。
至于給三房的承諾,料定沈氏這個婆母也不敢聲張。
裴家這種世家大族,說出兼祧二字都是讓人笑話。
里頭遲遲沒有動靜,蕭妙瑜的一顆心懸得高高的,既擔心裴衍瞧出不對,又擔心裴衍瞧不出來。
到了這時,心里也開始后悔,為何當初那么輕易就被人哄騙了身子。
哄騙身子就算了,懷孕以后,若是將這事告訴母親,而不是讓趙媽媽去外頭偷偷找大夫開藥,她身側(cè)有醫(yī)術(shù)高明的大夫護著,是不是也不會落到腹痛三日才打下孽胎,連著半年落紅不止。
最后竟無法再生養(yǎng)。
以至于成婚后這幾年,明明夫君不納妾沒有二心,自已又是堂堂國公府之女,卻硬生生將自個的婚姻經(jīng)營成這樣。
她聽著一側(cè)房間的動靜,只覺越看越委屈。
她無法抑制心底最深處的渴望,現(xiàn)在的每一刻讓她煎熬。
雨絲從一旁小軒窗吹了進來,寒意盈記袖口。
蕭妙瑜甚至有一種沖動,想跑過去打門,告訴裴衍在她身上發(fā)生的一切。告訴他她這些年的委屈,她的惶恐。
忽然,里間響起一聲女子輕呼,接著是男子輕聲低哄的聲音,明顯是里頭之人成了事。
蕭妙瑜渾身一顫,心里翻江倒海,痛到麻木。
她攥緊手中的帕子,把洶涌的淚意逼了回去。
她告訴自已,只有她的過往被徹底埋葬,她才能與裴衍踏實過日子。
不能生養(yǎng)就像一把時刻懸在空中的刀,讓她時刻無法喘息。
蕭妙瑜眼眸垂下,冷靜的審判自已,告訴自已現(xiàn)在該怎么取舍。
就算裴衍不會納妾,她卻要一輩子受老夫人以及裴家眾人的譏諷和議論。平日她去宴會,都有人明里暗里故作關(guān)心諷刺她成婚五載沒有孩子。
就算裴衍拒絕了這一次,下一次,下下次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