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她卻站在巷口不敢再進一步。
巷子里瘦骨嶙峋的人歪歪斜斜的靠在一起,像是頹靡腐敗的花,只待日后化作大樹的養(yǎng)料。
當(dāng)真是朱門酒肉臭,路有凍死骨。
【出自杜甫《自京赴奉先縣詠懷五百字》】安含月將身上的銀子全都放到巷口,抿唇離去。
蟬鳴不斷,夜風(fēng)敲擊著檐下的青銅雕花風(fēng)鈴,凌亂的聲響一如安含月躁動不安的心。
借著微弱的月光,安含月細數(shù)起帷帳上墜著的珍珠,一道劍意破開夜色,直直朝她襲來。
安含月本能的向左翻身,長劍將床板劈開一道口子。
她將被子朝那人拋去,迅速從床上躥了出去。
錦被瞬間化作碎片,黑衣人踹開屏風(fēng),劍徑直朝她的背后襲來。
千鈞一發(fā)之際,隱匿在屋角的四人終于出手,劍刃相交,刺耳的嚓聲響起,幾人在屋內(nèi)纏斗起來。
安含月趁機推開屋門,卻見屋外數(shù)十火把將夜色照的透亮,木寒深早已派人將她的住處圍了個水泄不通。
安含月一時心頭火起,快步走到木寒深面前,“你既是早有準(zhǔn)備,為何不提前出手,你知不知道我剛剛躲慢一步此刻在你面前的就是一具尸體!”“若非如此,我又怎知這不是你們演的一出苦肉計。
”木寒深聲色冷淡。
安含月氣急反笑,“木少卿,不是所有人都和你一樣沒有心。
你讓我住在這里,我這些日子一直配合你,你懷疑我就罷了,居然能眼睜睜的看我去死!”“也是,你都能不顧十幾年的情分將安家置之死地,你這樣冷血的人又有什么事做不出!”原主強烈的不甘噴涌而出,快要將安含月吞沒。
木寒深年紀(jì)輕輕官至大理寺少卿,除卻家世能力,原主沒少在背后出力,讓父兄為他解決了不少勁敵,可到最后全家都成了他加官進爵的墊腳石。
木寒深的眸子沒有半分波動,“都是你自愿的,不是嗎?”安含月用力的甩了他一掌,“你不配。
”木寒深猝不及防被打的微微側(cè)頭,掐住安含月的喉嚨目光兇狠,“你敢打我?”“打的就是你!”安含月不退反進,“你為了往上爬鉆營心計,無所不用其極,我從前還以為你真是個好官。
如今看來,大雍官場有你真是恥辱!”木寒深指尖收緊,安含月從牙縫中擠出,“勤政愛民的木少卿有種就在眾目睽睽之下掐死我。
”木寒深聞言一把甩開了安含月,欲蓋彌彰的理著衣襟。
黑衣人被押了出來,木寒深下令道:“押下去仔細審問。
”翌日木寒深就向朝廷遞了折子,安父貪墨的不只是軍餉,還將劣質(zhì)兵器以次充好,大理寺連夜徹查,在三皇子的宅子里找到了這批兵器。
原是三皇子早有不臣之心,勾結(jié)安父意欲謀反!謀逆之事非同小可,安含月再一次面臨牢獄之災(zāi)。
案件早已查清,如今突如其來又冒出一堆兵器,到這安含月還有什么想不明白的。
安家替木寒深做了不少事,自是有他不少的把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