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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睜開眼，所有人都告訴我，我得救了。

我爸為了我，第一次破例。

所有人都被清空，病房里只有我和父親。爸爸俯下身，嗓音沙啞，幾乎貼著我耳朵。

他輕輕說了幾句話。

我整個人渾身一抖，心跳驟停。

每一個字都像錘子，重重砸在我腦子里。

大腦一片轟鳴，我感覺像被雷劈中。

說完后，爸爸坐在窗邊，目光空洞。

我張了張嘴，聲音幾乎沒有：“爸，你說的是真的嗎？”

他沒出聲，只緩緩點頭。

我不敢相信，也不能相信。

我認識的爸爸，是個救人無數(shù)的醫(yī)生。

是個每次手術(shù)前都要站在病房門口閉眼禱告的虔誠之人。

是我從小最佩服的人。

可就是這么一個人，竟然被這幾句話困住了這么多年。

“爸，”我開口聲音發(fā)啞，“你應(yīng)該早點告訴我們的?！?/p>

“我以為可以一輩子不說，可你昏迷的那一刻，我突然明白，我什么都可能失去?！?/p>

他站起來靠近我病床，雙手抓住我的手臂。

“再等一段時間，等你身體恢復(fù)，等你媽媽好起來，我會結(jié)束這一切?！?/p>

我看著他，第一次發(fā)現(xiàn)爸爸眼神蒼老，臉上的溝壑比我記憶里深了好幾倍。

他之前不是不想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