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彼犚娮约赫f。
畫展當天,溫景然穿了一件淺灰色的襯衫,比平日少了幾分醫(yī)生的嚴肅,多了幾分儒雅。
展廳里光線柔和,人群安靜地流動。
他們走到畫前,宋攸寧望著畫中模糊的蓮葉,忽然開口。
“我以前總覺得,痛苦需要被徹底抹去才能痊愈?!?/p>
溫景然側頭看她。
“但現(xiàn)在覺得……”她微微一笑,“或許像這些畫一樣,讓記憶慢慢模糊成色塊,也不錯?!?/p>
陽光透過玻璃穹頂灑下來,為她的側臉鍍上一層柔和的輪廓。
溫景然的目光在她身上停留許久,才輕聲道:“要去看下一幅嗎?”
她點點頭,兩人并肩走向展廳深處,影子在地板上漸漸交融。
畫展出口的咖啡廳里,賀臨淵坐在角落,手中的咖啡早已冷透。
他透過玻璃窗,看著宋攸寧和溫景然有說有笑地走出來,看著她臉上久違的輕松笑意,看著她自然地接過溫景然遞來的圍巾。
那曾經(jīng)是他的位置。
助理小心翼翼地問:“賀總,要過去嗎?”
賀臨淵搖頭,將一張支票推到助理面前:“匿名捐給這家美術館?!?/p>
他最后看了一眼窗外,宋攸寧正仰頭對溫景然說著什么,眼角眉梢都是他許久未見的鮮活。
賀臨淵起身離開,推門時風鈴輕響,卻無人回頭。
傍晚的河畔,夕陽將云層染成金紅色。
逛完畫展,宋攸寧和溫景然并肩走著,手里各拿著一支冰淇淋。
河風拂過發(fā)梢,帶著初秋的清爽。
她看著遠處波光粼粼的水面,突然輕聲道:“溫景然,謝謝你。”
“謝我什么?”
“謝謝你……”
她轉(zhuǎn)頭看他,眼里映著夕陽的余暉,搖了搖手中的冰激凌。
“謝謝你請客,也謝謝你沒有讓我忘記?!?/p>
溫景然微微一笑,手指輕輕碰了碰她的指尖,沒有握緊,卻足夠溫暖。
“不客氣。”
兩人的笑聲隨風飄散,影子在夕陽下被拉得很長,漸漸融入城市的燈火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