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那晚之后,容宴渾渾噩噩了很長時間,每天都有種精神恍惚的感覺。
最開始的他每天抱著虞青霧的尸體,同吃同睡,甚至上朝都要帶著她。
大臣們看到這荒唐的一幕,都嚇得紛紛跪倒在地,彼此之間面面相覷,但誰也不敢多說。
畢竟如今虞青霧三個字成了宮中的禁忌。
誰要是敢提起來,后果不堪設想,輕則關進打牢,重則發(fā)配邊疆。
那些宮女和太監(jiān)們都忍不住竊竊私語起來,覺得皇上得了失心瘋,怎么能跟死人一起生活。
“陛下!”侍衛(wèi)統(tǒng)領跪在御書房外,額頭滲出冷汗,“我發(fā)現(xiàn)了不對勁的地方,鳳鸞宮那具焦尸……骨頭不對?!?/p>
容晏手中的朱筆“啪”地折斷,墨汁濺在奏折上,像一灘干涸的血。
“說清楚?!彼穆曇羲粏〉每膳隆?/p>
“那具尸體……指骨太粗,不像女子的手,而且……”侍衛(wèi)統(tǒng)領咽了咽口水,“我們在灰燼里找到了這個。”
一枚精致的金簪,上面沾著暗紅的血漬。
這是虞青霧用來防身的東西。
容晏猛地站起身,龍案被撞得搖晃。
他死死攥著那枚金簪,指節(jié)發(fā)白,胸口劇烈起伏。
“查!給朕把整個大梁翻過來也要找到她!”他突然暴喝,眼中迸發(fā)出駭人的光亮,“活要見人,死要……不,她一定還活著!”
江南的雨季來得突然。
虞青霧撐著油紙傘站在縣衙外,雨水順著傘骨滴落,打濕了她的裙角。
謝懷瑾被兩個大漢押著走出來,額角有血,卻仍挺直脊背。
“阿霧?快走!”謝懷瑾看到她,臉色驟變,“這群人……”
“這位就是謝先生的紅顏知己?”縣令之子不緊不慢的走出來,目光猥瑣的打量著虞青霧,“要想保他性命,不如……”
虞青霧指尖微動,一枚銀針已夾在指間。
就在她要出手的瞬間,謝懷瑾突然掙脫束縛,一把將她護在身后。
“有什么事沖我來!”他聲音沙啞卻堅定,“與這位姑娘無關!”
雨水順著他的下頜滴落,混著血水染紅了衣襟。
虞青霧望著他顫抖卻固執(zhí)的背影,心頭突然一顫。
“謝懷瑾?!彼p聲喚他,第一次直呼其名,“你信我嗎?”
不等他回答,虞青霧已從懷中取出一塊玉佩。
那是容晏當年給她的信物,只有在最危急的時刻才能使用。
縣令之子看到玉佩上的龍紋,臉色瞬間慘白,撲通跪倒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