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慌忙擦拭上面的血跡,終是抱著骨灰盒跪地痛哭。
“對不起?!庇妙~頭抵著骨灰盒,“暖暖,我連陪你一起死的資格都沒有?!?/p>
“我要好好把你送回家?!?/p>
遠處救護車聲響起,喬惜帶著醫(yī)生沖進殯儀館大院。
權知許卻只是更緊地抱住骨灰盒,像抱著全世界最珍貴的寶物。
雨越下越大,沖刷著他胸前的血跡。
血越流越多,他的意識越來越不清晰。
恍惚間,他好像看見程暖撐著傘向他走來,
還是22歲時的模樣,笑著對他說:
“知許,回家吧。”
5
權知許緩緩睜開眼睛,胸口沉悶的窒息感驟然退去。
他發(fā)現(xiàn)自己躺在醫(yī)院的病床上,
消毒水的氣味刺鼻,窗外是刺眼的陽光。
“權知許!”
喬惜坐在病床邊,眼睛紅腫,妝容早已哭花。
她死死攥著他的手,聲音顫抖:“你瘋了嗎?為了一個死人自殺?你知不知道我差點嚇死!”
權知許的目光卻直直越過她,看向病房的角落。
那里,我半透明的身影靜靜站著,長發(fā)垂落,眼神溫柔而悲傷。
我從未想過,人死后真的會變成鬼魂。
安樂死的藥劑注入靜脈后,我如預期般平靜地睡去。
可意識僅僅消失了片刻,又像潮水般重新涌回。
我睜開眼,發(fā)現(xiàn)自己飄在空中,低頭是已經(jīng)失去生機的軀體。
醫(yī)生為我蓋上白布,推去火化。
我本想就這樣消散,卻鬼使神差地跟上了權知許。
我看著他沖進雨里,看著他抱著我的骨灰盒跪在殯儀館外,看著他被趕來的喬惜和警察送進醫(yī)院。
直到剛才,我看見他醒來,目光竟直直望向我所在的方向。
心頭一跳,下意識想開口,卻見權知許又移開了視線。
果然??床灰娢?。
我失落地低下頭,耳邊是喬惜歇斯底里的哭喊: